皇帝哼著氣忍了,醫師調好了血藥,讓皇帝服用下去,可皇帝用完仍不見好,還想讓苻琰放血,這時王貴妃才說,“陛下何不叫巫祝來看看。”
皇帝病急亂投醫,便請了巫祝來宮裡,十餘名巫祝在紫宸殿內外跳驅儺舞,跳完後,那為首的巫祝告訴皇帝,“貓妖作祟,隻要陛下將貓妖和驅使貓妖的人抓住,火燒邪祟,陛下便能病好。”
皇帝急忙道,“定是那隻銜蟬奴,它往常乖的很,突然抓了朕,原來它竟是貓妖,有人想害朕。”
他衝襄王道,“襄王你去替朕抓這妖人。”
襄王稱是,匆忙退走。
皇帝不願再看皇後,讓其餘人都走。
皇後是一刻也待不了,正欲走,卻聽苻琰說道,“陛下,太子妃沒死。”
皇帝此時無心管什麼太子妃,崔明秀早被他忘乾淨了,他就是怕死,他誰也不在乎,“她沒死,朕要死了,你是不是高興的很?”
“三郎,你害犯糊塗,崔姣一個民女絕不能做太子妃,”皇後勸道,先前她以為崔姣死了,人都死了,就是讓她做太子妃,也不會礙著什麼,苻琰還能再娶,可現在苻琰說人還活著,那她豈能任崔姣再入東宮。
可皇帝現下記恨她不顧自己死活,能給她添堵的事,皇帝偏愛做。
“既然沒死,你把她接回東宮去,該辦的喜事去辦,該宣的旨意去宣。”
皇後驚道,“陛下如何能如此草率定下太子妃,難道不問問滿朝的大臣?”
皇帝咳著笑,“朕是皇帝,朕想讓誰當太子妃就讓誰當。”
皇後直道了幾聲好,又瞪向苻琰,“三郎,你太叫我失望了。”
她轉身出殿。
苻琰微微抿唇,也要告辭。
皇帝卻突的向他招手,他低著頭上前,聽皇帝問他,“太子,你也看見了,皇後實在目無尊上,朕對皇後已無夫妻情誼,朕想廢掉皇後。”
王貴妃還沒走,聽見皇帝有廢後的想法,當即在心底得意,不枉她在洛陽使勁渾身解數討好皇帝,如今皇帝終於想廢後,隻要她再加把勁,這後位就到手了。
王貴妃悄悄退出了殿。
苻琰一聽此話,立即道,“母後多年執掌後宮,深得宮裡宮外崇敬,陛下若真廢後,隻怕朝中非議不
斷。”
皇帝深深的歎著氣,“朕病成這樣,王貴妃為朕哭泣,可皇後都沒正眼看朕一眼,朕要她何用?”
苻琰一陣沉默,道,“兒娶民女為太子妃,陛下再下旨廢後,舉朝必有動蕩,朝堂內外一體,還望陛下三思。”
皇帝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你是好孩子,下去吧。”
苻琰便告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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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養了銜蟬奴後,又給瞎眼老娘十個銅板,暫作銜蟬奴的夥食費,她喝了兩日的藥,身體恢複不錯,趕著這天日頭好,跟著小虎一同去放牛,沿途經過不少人家,小虎都給她一一介紹,哪家有幾口人,這家養了幾頭豬,那家養了幾隻雞,遇著人打招呼,有崔姣聽不懂的地方話,也有像長安話,經小虎一說,才知這裡還有商販,南來北往,所以口音雜些也正常。
小虎長放牛的地方是一片大草地,到了地方,兩人坐下來,任牛去吃草,銜蟬奴爬到她的腿上睡覺,遠處青山綠樹,春日裡的陽光明媚溫暖,崔姣學著小虎躺在草裡,銜蟬奴鑽進了草叢裡。
等日頭上去,崔姣嫌曬,喚銜蟬奴回家,卻發現它叼著一隻大鼠從草裡跑出來,把那鼠往她腳邊一放,喵叫一聲,求她誇獎。
那是隻活鼠,嚇得崔姣跳起來,小虎哈哈大笑,一時間貓叫人叫還有笑聲亂作一團。
遠處的官道上朝這邊行來一隊人,為首的赫然是襄王。
崔姣抱起銜蟬奴,讓小虎趕緊把牛拉上,一起回了村子。
這次回村,崔姣心裡有了疑慮,皇帝和王貴妃來過益州,現在襄王也來益州,怎麼都往益州來,若是不慎遇到,就危險了,本來想明日去城裡,現在看還得等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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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苻琰召崇文館內的食客來問話,食客如實告知,郭守山已不再像剛進來時那般好學,長安城裡多的是寒門學子捧著他,就因為他做了太子的食客,他以此名聲大噪,常有人給他送禮。
苻琰又叫了好些食客來,都是這般說,當下便命家令前往崇文館傳話,郭守山不再是太子食客,從今起不再在崇文館內任職。
晚間時,關於崔姣當日快報又被送來,苻琰噙著一絲笑意看快報,崔姣養了一隻銜蟬奴,正是抓了皇帝的那隻銜蟬奴。
襄王已帶人去了長安縣,苻琰心驟緊,立時命左率府抽人出來,連夜帶人飛馳出城,趕去長安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