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告訴你麼?什麼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我哪裡記得過來?”
“……”
她是知道怎麼氣死他的,生怕韓旻熊得手,才會先下手為強。
楚弗唯慢悠悠地轉身,背對著他:“反正你自己看著吧,騙我結婚的機會,估計也就這一次,下輩子肯定沒戲了。”
韓致遠似有所悟:“哦——意思是,要是沒有我,你就不婚了。”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她扭頭喝止,“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也是。”
他低下頭顱,親吻她發絲:“要是沒有你,不會結婚的。”
楚弗唯內心一動,轉過身睨他,將信將疑道:“騙人。”
“為
什麼要騙你?”
“男的說這話,未免太虛偽。”
韓致遠語氣輕緩,平和地坦白:“哪裡虛偽?親人都不一定值得信任,更何況是其他人。”
長久以來,他都不覺得自己是誰必需的存在。父母去世後,爺爺撫養他長大,但親人的愛都有上限,更不要提毫無血緣的陌生人。
韓致遠深知,倘若他不再優秀,拋棄沉著和穩重,就會失去長輩垂眸。
他沒有告訴過楚弗唯,幼年被她糾纏比賽,是童年難得的放鬆、打鬨。
家中長輩教導他謙讓,不管對誰都要回避鋒芒,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同圈層的小孩個個金貴,稍有不慎雙方交惡,也會令對方家長產生看法。
但楚弗唯如亮眼閃電,擊碎他陳舊的觀念。她信奉有仇當場就報,輸給他也不會嚎啕大哭,隻會不依不饒地拉他再比一場,旭日般的光明坦蕩。
不是每個人都像她,總是鬥誌昂揚,非要將他擊垮,卻樂於賽後將他拉起來。
她的爭強好勝帶著孩童般純粹,是相信他輸了這一場,也會在未來找回場子,而非落井下石、耍起陰招,自然而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如果對象不是楚弗唯,他很難想象,旁人擠入自己的生活,向對方暴露缺陷和弱點,卻不必憂心被捅一刀。
楚弗唯捏緊被子,質疑道:“騙子,那你還說信任我。”
“對你……”他目光遊移,“既可以說是由衷信任,也可以說是自暴自棄。”
“什麼意思?”
“左右就是被你霸淩,奴隸主想獲得高收益,總歸不會讓奴隸去死。”
“……”
這是他從小到大,總結出的經驗,一旦她確認占得上風,基本不會再恃強淩弱。
無非是她有些惡劣嗜好,喜歡磋磨他失態、欣賞他落淚,算是無傷大雅的奇怪取向。
楚弗唯拒不承認,在被子下發起反擊,伸手摸向了他:“誰霸淩你了?”
兩人在被窩裡嬉鬨,攪動四周熱意,很快擦槍走火。她像歡暢擺尾的魚,自由自在地遊動,帶來柔膩觸感。
韓致遠方才隔著被子摟她,沒多久就察覺異樣,下意識屏住呼吸。他捉住她亂動的指尖,聲音都喑啞:“你去穿件睡衣。”
她倒是膽大,毛毯都丟了。
“為什麼?”楚弗唯見他眸光顫動,她眼珠子一轉,瞬間反應過來,義正詞嚴道,“我喜歡自然睡法。”
韓致遠一字一句道:“但我會沒法睡。”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眨眼,“反正我睡眠好得很,沒準半夜將你踢下床。”
“……”
韓致遠開始反思,將背負前科的她,帶到自己房間,是不是一個聰明主意。
楚弗唯趁他走神,繼續抬手試探,想深入研究他。
僅僅半晌,紛爭再起,最後是韓致遠率先獲勝,他用被子裹住楚弗唯,深吻片刻後,從旁邊撿來襯衣,替她套上,這才落幕。
他關上燈,雙臂抱緊她,以防她半夜踹人。
誰料楚弗唯卻不答應,固執地甩開他的手臂,不許他束縛她的身軀。
韓致遠怔然,不好再碰她。
待重獲自由,她才朝他張開懷抱,得意地微揚下巴:“快過來,奴隸。”
“我要抱著我的財產入睡。”
韓致遠隻得照辦,放任她壓住自己。
他不好戳破她的幼稚,簡直像“貓爪在上”定理。
*
翌日,縱然有百般不舍,韓致遠都要奔赴國外,參與元宇宙海外項目。他沒搭乘私人飛機,購買的是頭等艙,臨彆前在貴賓室跟楚弗唯撥打視頻。
休息室裡沒有旁人,韓致遠估計是坐在角落,穿一件純黑的高領毛衣。
楚弗唯接通後,看一眼時間,好奇道:“怎麼還沒到就報平安?”
這是起飛前的空暇,他卻突然聯係了她,出人意料。
“這不是想看看,你會跟誰視頻?”韓致遠觀察她的周遭,平靜道,“萬一遇上什麼小三小四了呢?”
楚弗唯被他的查崗逗樂,不料她隨心之語,都讓他耿耿於懷。
分彆數小時,他就坐不住。
楚弗唯悠然道:“哦——確實遇上了。”
他揚起眉頭,似難以置信。
她朝著鏡頭招手,笑道:“你好啊,小三小四小五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