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鴆婚 江月年年 7819 字 8個月前

激將法換來罕見的暴動。

楚弗唯被掀翻下去,後背落在墊子上,枕到柔軟的毯子。那是她觀影時愛用的毛毯,平時被疊得整整齊齊,如今變成緩衝的枕頭。

曖昧燈光模糊視線,無法看清他的神情。

她出言抗議:“你在下麵。”

“你都騎半天了。”

韓致遠抬手,用大拇指蹭去指尖濕潤,沒有著急忙慌地行動,伸臂探向沙發邊的櫃子。

屋內,光線暗淡,氣溫微暖,讓人後背略生汗意。

夜色限製人的視野,讓聽覺更為靈敏,闃然中傳來的每一絲動靜,都像在撥動隱形的心弦,帶來未知的期待和刺激,致使頭皮和指尖發麻。

哢嚓一聲,櫃門打開,不同於抽起紙巾的沉悶,這回是塑料包裝紙的刺啦聲,乾脆利落。

楚弗唯心臟狂跳,卻緊抿嘴唇,故意道:“嘖。”

這是暗歎他早有圖謀。

韓致遠聽出她語帶譏誚,他停頓一下,不緊不慢地準備完畢,才重新俯身抱住了她。

她如帶露柳枝,淋淋漓漓,月下山泉幽悄深曲,水中抖落碎銀般的影。

“你好像忘記一件事,這裡是婚房,該有的都有。”

他吮吸她耳垂,輕語道:“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關係。”

夜色濃濃,他的氣息低沉而急促,像潮潤又迷幻的霧氣,籠罩流淌的泉水上方。

清泉和鵝卵石碰撞,在叮咚中泛起漣漪、波浪,交彙成粼粼的瀲灩光影。

某刻,她和他都微吸一口氣。

月光蕩漾,溪水奔流。

不知為何,楚弗唯觸及他微濕的額頭,更想要逼他失去理智、出離混亂,看他往日冰霜般的麵孔崩塌,隱忍和克製都潰散,最好眼角涔涔,流下不知是汗是淚的液體。

壞心眼驟起,她雙腿用力。

韓致遠靜默一息,心臟都漏跳半拍。

他被氣笑了:“那麼盼著我出糗?”

她的好勝心來得突然,深諳如何令他煎熬。

楚弗唯不言,咬了他一口,接著輕哼出聲,迎來猛烈的疾風驟雨。

這是一場苦夏的暴雨,滾滾烏雲終究承載不住,稀裡嘩啦地傾瀉而下,衝洗世間搖曳的草木及大地。

層層發酵的悶熱後,雨打林葉,酣暢淋漓,終於驅散烈日炙烤出的暑氣。

濕潤沉浮,混亂迷離,落葉在流水間旋轉,濛濛中不知去向何方。

轟隆隆雷聲中,她的腳趾蜷起。

韓致遠眼神潤澤,用額頭抵住了她,待吐息平複以後,把玩她的指尖,在她臉側啄吻,一下又一下。

狂亂過後,雲銷雨霽,後續工作都是韓致遠處理。楚弗唯懶洋洋地不願起身,任由他用毛毯將自己裹住,有一搭沒一搭看他收拾殘局。

虛弱的夜燈亮著,韓致遠沒有開主燈,他先撿起散亂雜物,將其丟進垃圾桶,又瞄了一眼其中東

西,索性將塑料袋拽起來,打了個乾淨利落的死結,重新丟了回去。

楚弗唯被他畫蛇添足的動作逗得樂不可支:“敢做不敢當?”

他當真是麵皮薄,怕被家政發現,堪稱做賊心虛。

韓致遠聽她幸災樂禍,揚眉道:“你要是覺得我係早了,臥室裡還有垃圾桶。”

“……”

楚弗唯決定撤回前言,此人不愧是厚臉皮。

良久後,韓致遠將客廳打掃完畢,給楚弗唯喂一杯溫水,才將她抱進了臥室裡。

兩間房的格局相仿,枕頭和被褥卻是深灰色,床頭櫃上沒有堆積東西,跟她紛亂的桌麵截然不同。

床邊,韓致遠拉開一角被子,雙臂略微鬆開,讓她落入其中。

楚弗唯很快縮進被窩,偷偷卸掉那條軟毛毯:“這不是我的房間。”

“是。”他煞有介事道,“現在什麼都給你了,這就是你的房間。”

韓致遠很難形容內心充溢,在自己的房間裡擁她入睡,躺在日常起居的床鋪上,故意讓她被自身氣味沾染。

他用臂膀及枕頭圈出一方天地,欣賞她露出被子的麵頰,牢牢把守他的寶藏,前所未有的安然。

漆黑的夜晚,他將繁星留在懷裡,偷偷看她眨眼睛。

楚弗唯用被子遮住半張臉,像要藏匿起伏的情緒,甕聲甕氣道:“你到那邊要報平安。”

“嗯。”

“平時出行帶保鏢,彆覺得自己留過學,就可以隨便到處跑。”

“好。”

“項目期間記得發消息……”

韓致遠適時地接話:“每天給你打視頻,彙報一整天情況?”

楚弗唯都不懂自己緣何話癆,絮絮叨叨地叮囑,生怕有什麼遺漏。即便她跟到國外,也無法持續盯著韓致遠,總會有防不勝防的時刻。

隻是她滿腹擔憂,他卻從容淡定,宛如局外人,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算了,你彆打。”她瞪韓致遠一眼,不滿於他的簡短應答,沒好氣道,“萬一你打過來時,我在跟彆人視頻,影響多不好。”

“?”

韓致遠當即變臉,用力摟緊了她:“你平時還跟誰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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