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蓋被巨大的力道掀起來, 秦嘉進去之後,那棺材蓋又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蓋了回去。
所有的棺材都安靜下來,就像之前的異動沒有發生過。
樂瞳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安危, 在秦嘉被蓋進去的瞬間就要跟著跳下去。
嚴科和胡甜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老道士從深坑的另一邊慢悠悠踱步回來,見她掙紮不休,老神在在地開了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彆擔心,我自己的徒弟我心裡有數, 不會讓他出事的。”
樂瞳可不敢苟同, 一時忘了對方德高望重, 有些生氣地懟回去:“誰知道會不會屍變,棺材裡那麼窄他根本施展不開!萬一出事怎麼辦?您當年都沒開棺,隻是保守處理,現在讓他就這麼進去……”
她說著說著就被擔憂給淹沒, 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推拒著胡甜和嚴科說:“快放開我,去把蓋子打開啊!”
嚴科有些遲疑, 下意識望向自己師父, 老道士一點都沒生氣,笑吟吟地看樂瞳著急的樣子,朝嚴科擺擺手。
“放開她吧, 她現在就算把棺材蓋打開, 也見不到你師弟的。”
這下嚴科也著急了:“不是, 師父您什麼意思啊?您快彆賣關子了,給我們解釋一下啊!”
老道士直接盤膝坐到了深坑邊上,半閉著眼道:“他也不單是要解決八部棺的事才下去,更是在為他自己努力, 如果他不想下去,我也不會逼他的。”
樂瞳漸漸冷靜下來,很清楚對方口中這個“為他自己努力”絕對和那些老道士自己都沒能學到的本事有關係。
秦嘉也絕對不止是為了他自己,要不然他早就可以以身犯險去了,何必等到現在。
也是為了能和她安安穩穩在一起。
“你現在去打開棺材蓋看看吧。”老道士說,“沒事了,現在打開也行了。”
嚴科頓了一下,跳下深坑去開棺。
明鈺一直保持沉默,什麼忙都沒幫過,禮物也沒送出去,現在似乎不能再袖手旁觀。
畢竟八部棺解決的話主要受益者是他們。
他挽起襯衣袖子,鼓起勇氣跳下深坑,幫嚴科一起開棺。
嚴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稱讚了一聲“算個爺們”,兩人合力把蓋子給掀開了。
最先看見的,是棺材蓋裡側無數的指甲劃痕,之所以這麼顯眼,是因為劃痕深深刻進了棺木裡,一道又一道,淩亂肆虐,如果是劃在人身上,幾乎每一道都能見骨。
棺材蓋看完了,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了棺材裡麵,這一看,眾人就發現老道士說的都是真的。
裡麵哪裡還有秦嘉的蹤跡?
就連之前看到的皮膚皺皺巴巴,白發白眉的男人也不見了。
“……這。”明鈺的知識盲區被觸及了,呆呆地問,“秦嘉人呢??報、報警吧??”
樂瞳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去看老道士,老道士這會兒站起來,背著手對嚴科道:“把蓋子蓋好,釘子釘回去,在這裡守著,其他人跟我來。”
“好嘞!”
嚴科是完全相信自己師父的,畢竟自己克得多少企業倒閉,隻有這清風觀屹立不倒,誰敢說老頭子沒本事?
他教出來的秦嘉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不是嗎?
樂瞳、明鈺和胡甜三人也不敢磨蹭,跟著老道士一步步走上這座山的更高處,那是非常陡峭的一條山路,台階修葺得還算好走,儘管如此胡甜走起來還是提心吊膽,生怕掉下去,一直緊緊摟著樂瞳。
樂瞳心情也很緊張,但她還保持著冷靜,沒有催促,一路慢悠悠地跟著老道士到了山頂上。
三人這才發現,山頂上還有一座道殿,店殿門外樸實地種了一片地,不知名的農作物幼苗長勢正好。
老道士走進殿門,正門口就是蒲團和供奉的道教祖師,他領著三人繞到祖師爺後麵,看到密密麻麻的牌位和長明燈。
“這是我給徒弟們點的長明燈,那些是清風觀以前的祖師們。”
他挑了一盞長明燈出來:“乖女啊,你擔心秦嘉是不是?那你就守著這盞燈,隻要它不滅,秦嘉就不會有事。”
他又去看胡甜:“小姑娘,你能看到鬼是不是?”
胡甜突然被提及,還覺得十分榮幸,心驚肉跳地說:“是,是的。”
“你們要是都擔心啊,那咱們就借這小姑娘的眼睛,看看那邊情況到底如何。”
樂瞳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詞:“‘那邊’是什麼意思?”
老道士笑起來:“你不是猜到了嗎?忙活這麼久,天也快黑了,正是跨界的好時候。”
他指了指秦嘉的長明燈:“你是要安安生生守著這盞燈等他回來呢,還是用另一種方法過界窺視?”
“有一個詞叫做觀落陰,是說靈魂出竅親自去地府看看自己的元辰宮,還可以和去世的親人溝通。”老道士說,“這法子是借由這個小姑娘的越界眼,用比觀落陰更安全的方式,去看看秦嘉那邊的情況。”
“要選哪一種,你自己決定。”
讓樂瞳自己決定?可這根本不是她自己可以做主的事。
她為難地望向胡甜,還什麼都沒說,胡甜就說:“沒問題,我肯定沒問題,反正我看了這麼多年,早都習慣了,也沒那麼害怕了,秦嘉既然都告訴我解決辦法了,在徹底解決之前還能發揮一下作用的話,這是大好事啊!”
哪怕胡甜這麼說了,樂瞳還是不能立馬答應,她皺著眉,為難極了。
胡甜也根本不需要她說什麼,直接對老道士道:“老天師,就按您說的那麼做,具體怎麼操作?我絕對配合。”
老道士欣賞道:“小姑娘膽色不錯,我們觀裡也收女性俗家弟子,隻要學成之後行好事就沒問題,以後可以來找我,或者找嚴科都行。”
提到嚴科,胡甜笑得有些虛浮,摸摸鼻子說:“咱們快點開始吧,再磨蹭秦嘉估計都該回來了。”
老道士努努嘴:“那可不一定,他這一去,沒七天也得三天,跨界哪裡那麼容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