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徘徊在謝氏酒店門口,沒有邀請函進不去。但這不妨礙他們對到場的貴客做一點采訪。仿佛搶到了最新的消息哪怕是非本人的采訪,也足夠顯露出他們媒體的能力。
顧安安穿了一身抹胸的魚尾長裙,白色底色上點綴了純色水晶。燈光下流光溢彩。
早在幾天前就不斷地調換妝造,妝造師團隊完全摸透了女主人的優勢,傾情打造了這一套妝造。現在完妝地呈現出來,驚得老爺子都說不出話。
“……早知道咱們安安長得好,這還是頭一次發現長得這麼好。”
謝老爺子年輕時候是一等的俊美,謝謹行的母親也少見的美人。可以說謝家孩子長相方麵,單拎出去哪一個都出類拔萃。難得有讓老爺子感慨長得確實好的人,這裡麵就一個顧安安。
顧安安站在落地鏡麵前,眨了好久的眼睛,也隻發出了一句‘人靠衣裝馬靠鞍’的感慨。
被鄭慧沒好氣地白了一眼。
“說你不懂風情,你還真喘上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顧安安嘿嘿笑,裙子是高定。
很早以前就訂做了,根本不需要去彆家打牌拿成衣禮服回來改。顧安安也是拿到裙子那天才知道,謝謹行從遊輪上下來就做了準備。訂婚宣布得看似很著急,但也隻是對老爺子來說比較趕。其實禮服,戒指,首飾和配套的東西,在他宣布之前就準備好了。
謝謹行的預謀,由來已久。
按照訂婚策劃師的意思,由於女主人這邊沒有親人。所以疼愛她的謝老爺子就主動提出他要作為顧安安這一
邊的長輩來替她撐場麵,到時候也會由他負責送顧安安上台。
有老爺子在,顧安安就安心很多。
大廳裡,邀請的賓客已經都到了。非常有秩序地落座下來,安靜地等待著訂婚儀式的開始。顧安安在最後補好妝,就要出去。不過老爺子讓人打了電話給謝謹行,問問他那邊怎麼樣了。
另一邊,男賓這邊休息室,已經換好禮服謝謹行早就做好了準備。
梁程理他們雖然嘴上罵罵咧咧地說謝謹行這廝最晚開竅,結果竟然第一個訂婚,真的是人生無常。但還是非常積極地主動承擔了招呼賓客的職責。
會場裡,訂婚策劃師按照打造了最夢幻的場景。到處是銀粉色的氣球和花瓣。場地打造了一個T字型鏤空舞台。太空星頂讓整個會場呈現出全息夢幻的宇宙星空。燈光暗下來,星辰與月亮的光輝灑滿會場。梁程理秦嘉樹他們幾個人身穿同色係禮服,熱情地與賓客交談。
他們之中不論哪一個,在圈子裡都算得上前程似錦身價不菲的香餑餑。同時出現在一個場合,讓好多跟著家長過來湊熱鬨的未婚名媛們,情緒都很高漲。
就在司儀推進流程,正準備出發的謝謹行突然眼前一黑,在休息室裡暈了過去。
休息室的門不知不覺地從裡麵鎖上了,從外麵都打不開。謝謹行像墮入無邊的夢境一樣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而此時此刻,謝謹行大腦仿佛被什麼東西拉扯著一陣一陣的刺痛。
他意識到自己做夢了。
夢境之中,謝謹行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破舊公園的秋千椅上。
他的旁邊,坐著一身白裙子的蘇軟。蘇軟手裡拿了一個草莓甜筒,纖細的兩條腿交疊地翹向了天空。正像一個無憂少女正在蕩秋千。
夕陽透過兩邊的白樺樹縫隙灑落下來,落到兩人的身上。蘇軟一邊像小孩子一樣舔著甜筒一邊歪著腦袋看他,故意將甜筒伸到他這邊來。用一種引誘小孩子的態度伸過來,見他沒反應,又收走。
“就知道你不會吃。”她皺了皺鼻子。
“你知道嗎?這個甜筒其實好好吃的,是我小時候的味道。”
蘇軟清脆的嗓音裡都是笑,“小時候,我很喜歡吃草莓。每次路過小區門口那家小賣部,都會讓媽媽給我買一個草莓味的可愛多。雖然對於你們有錢人來說,哈根達斯才是冰淇淋,其他的都是糖精和奶精,但這對於我來說,就是童年的味道……”
她的嗓音裡全是懷念,“可惜,後來家裡出事,沒有錢,我就再也沒吃過。它成了我好多年心裡沒有遺忘的執念。你真的不要嘗嘗嗎?”
謝謹行大概是聽出了她的懷念,俯身咬了一口被舔成圓形的草莓甜筒。
“哈哈,好吃吧?”見謝謹行真的吃了,蘇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沒騙你吧?”
“嗯,好吃。”
他聽到自己說,並伸手掏出手帕,替蘇軟擦掉了嘴角的奶油。
蘇軟的臉瞬間紅了,然後拉著他說要帶他去吃一點他這
種有錢人永遠不可能會接觸的人生。謝謹行不置可否,跟著她走。
蘇軟帶他熟門熟路地走近了一家門落滿了灰塵和枯葉的破敗建築物,鏽跡斑斑的牌匾上寫了‘xx溜冰場’。四周沒有妥善處理的排水係統常年積壓廢水,汙水,充斥著下水道裡腐爛氣息。
她沒帶他走前門,而是繞道後麵,從一個隻夠小孩子鑽的洞口鑽了進去。
然後不知道從哪兒繞的,開了門。
將後門的小門給打開了。
“我知道你肯定沒有來過這麼小的地方,這是我小時候經常偷偷來玩的溜冰場。小時候媽媽工作很忙,沒有空看著我。我就會從那個狗洞鑽進來,偷偷在這溜冰,不要錢!”
說完,蘇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還帶了小時候喜歡吃的零食,你們都注重養生,一定沒吃過這種垃圾食品。”
謝謹行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養生了,但此時蘇軟說了,他也沒反駁。
就冷眼看著自己抽了一個塑料袋包裝的一次性筷子,看著蘇軟抽了幾張紙替他擦拭了地板,學著蘇軟的樣子吃起了一種香精味道很濃的刺激性零食。
“好吃吧?”
蘇軟像一個炫耀寶藏的小姑娘,“偶爾也要接個地氣對不對?這才是人生百味嘛。”
謝謹行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但應該是讚賞了對方。
因為蘇軟的表情,驕傲得尾巴快翹上天。
夢境一個接著一個,全是些零碎的美好畫麵。
大致表現在蘇軟帶他去小食一條街吃東西,帶他去鑽一些郊區的犄角旮旯,探險;給生病的他煮了一碗白粥,感動得他賴在蘇軟家的一米五的床上不走。
亦或者是結婚後,在他開會或者有重要商談的時候接到蘇軟突然打來的電話,以沒有早晚吻就走了是不是不愛她了的理由把他叫走。然後堂而皇之地放這公司一大幫人不管,他們兩個去尋找過去蘇軟小時候因為媽媽不給零花錢沒錢而偷偷溜鑽小門進去滑冰的溜冰場……
畫麵展現的仿佛小孩子看的腦殘偶像劇,加了很重磨皮和濾鏡那種。謝謹行的理智浮在高空看著,耳邊充斥一道帶有引導性語氣的聲音。
正在告訴他,這才是他應該有的人生。
他命裡注定的另一半,其實是這個叫蘇軟的女孩子。
他們本該擁有美好的愛情,順從這種節奏走下去,他才可以收獲到想要的幸福。
謝謹行靜靜地聽著,“所以我該怎麼做?”
“撥亂反正……將正確的人放到正確的位置上,讓不該存在的人離開……”
“所以呢?”
係統:???
這還不夠明顯嗎?當然是叫停訂婚儀式。親自去監獄撤訴,不擇手段地放蘇軟出來。今後的一輩子,都在為自己魚目混珠感到後悔內疚,然後傾儘全力地彌補自己的過錯,讓受害者予取予求!
當然,這種誘導性質的話太low了,係統不會說。
它隻是不斷地洗腦,現在的軌跡錯了,應該要回到正確的位置上。
正打算加強刺激,係統發現,它與謝謹行之間的連接不穩定了。然後刺啦一聲,斷開了。
係統:嗯?不應該啊!!
係統沒想到,自己抽了蘇軟媽媽百分之九十的生氣,蓄力搞得最後一擊,就這?
難道謝謹行不該為這些美好的畫麵觸動嗎?為此感覺到後悔,強烈地後悔自己把心愛的女人送進了牢房卻把一個本該死去的炮灰當成寶,還竟然準備訂婚?
這個男主怎麼回事啊!?
係統想加大能量,想要將畫麵的細節勾勒得動人心弦,但還是無濟於事。
難道是帶入感不夠嗎?
蘇軟的人設,都已經參考了顧安安的部分性格做了調整。他不是最喜歡這種嘰嘰喳喳但嬌俏可愛的少女嗎?怎麼不管用?
係統還沒搞懂原因出在哪兒,謝謹行就已經強行從夢境中掙脫。
躺在沙發上的俊美男人眼皮緩緩地顫動了。
很快,他睜開了眼睛。
扶著沙發的扶手,謝謹行眼眸深沉,他抬手緩緩地捏了捏脹痛的太陽穴。
在意識恢複清明的瞬間,係統強行注入的‘回憶’或者應該說,是按照它的設定走下去應該會出現的畫麵,被一瞬間切斷了深層次的聯係。讓它像一個腦內電視一樣,播放它的。
耳邊是滋啦滋啦的電子音,謝謹行神色平靜地眨了眨眼,仿佛聽不見係統的詰問。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理了理領結,打開了休息室的門。
門外,是久等他等不到,親自跑過來看的梁程理他們。看到他神色如常,鬆了口氣:“我他媽以為你小子逃婚了?小姑娘那邊都已經進場了,你小子怎麼還在休息室!”
“安安進場多久了?”
“剛到。”
“走吧。”謝謹行點點頭,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首先,他十九歲跟老爺子吵架,一分錢沒帶離家出走。
在外麵打架鬥毆,乾過地下小商販。貧民小吃一條街那邊,曾是他長達一年的時間裡的主要覓食的地方。這種蒼蠅小館子,他吃過無數個。並且中肯地表示,其中好幾家比這家做的味道都要好。其次,他其實會做飯。人被丟到一種必須要自己動手的境地,是會學會很多技能的。就像他,為了能夠填飽自己的肚子,自學過做飯。雖然不敢說有大廚的水準,但絕對比隻會煮白粥的蘇軟強很多。
再次,父母不給錢進不去溜冰場玩兒確實很可憐,但謝謹行總會有辦法弄到錢。他落魄到最慘,也沒鑽過狗洞。最後,工作狂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在重要商務會談時以奇怪的理由將他叫走。
他不認為‘你早上走的時候沒給我一個親親,我現在起不來’這種腦殘的理由,值得他從一個幾個億的項目突然消失,就是為了闖五個紅燈回去抱人起床。
謝謹行自從二十歲賺到第一桶金後就沒再說過任何不體麵的臟話。
他冷靜地任由腦海中這些宛如弱智地畫麵在播放,真的很想罵一句:瑪德,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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