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一看大事不妙,立刻給旁邊的工作人員使眼色。
工作人員趕緊招呼著圍觀人群進了宴會廳。
“這麼巧,李教授的徒弟,居然也是我們博文出來的人,那可真是我們博文的榮幸。”待走廊裡人少了,陳總立刻出麵圓場,他轉頭看向舒杳,低眉折腰地道歉,“舒杳啊,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但是瑞陽也是為了今晚晚宴的安全考慮,人和邀請函對不上,萬一出什麼事——”
“哦?”陳總身後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道揶揄的嗓音,“這麼
看起來,我是進不去了?”
眾人默契回頭。
看到了西裝革履的沉野。
他平日裡不太穿西裝,舒杳好像還是第一次見他穿得如此正式。
彆說,還挺人模人樣的。
陳總立刻認出了他,滿臉笑意地迎了過去,看到他手裡的邀請函上寫著周景淮的名字,也毫不在意:“沉總,您開什麼玩笑,周總公務繁忙,您能代為出席,已經是我們的榮幸,怎麼還能不讓您進去呢。”
舒杳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上次視頻會議的時候,沉野一直坐在角落的沙發,並沒有入鏡,也全程沒有出聲音,難怪,陳總此刻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反應。
他估計還覺得,她和沉野並不認識。
而林瑞陽的關注點和舒杳並不一樣。
他和眼前的男人見過三麵,第一次是在商場,對方為了舒杳砸了監控。第二次是在公司,對方全程旁聽了那個讓他囧態百出的會議。
至於第三次,是前些天在周景淮的辦公室裡,他看到了一張畢業照,上麵不隻有周景淮,還有這張他永遠忘不掉的臉。
後來回來後和陳總一提,他才知道,原來眼前這人不僅是驟雨科技的創始人之一,更是遠揚地產的二公子。
與此同時,他也從陳總口中得知,沉野前不久結婚了。
看他手上確實戴著婚戒,林瑞陽立刻看了眼舒杳的手,但她兩手空空。
林瑞陽頓時安了心,聽說沉野結婚很倉促,他那種身份,想也知道大概率是商業聯姻。
那舒杳……不是過去式,就是養在外頭玩玩兒的吧。
林瑞陽眼裡湧起掩飾不住的鄙夷。
但轉瞬即逝。
*
宴會廳裡。
舒杳作為新人,座位比較偏,而沉野是坐在主桌。
倆人相隔甚遠,沒有任何交流。
不過看起來,那位置倒是挺合她心意,悶聲吃著,連頭都不抬一下。
沉野掃了眼,眼底浮起淡淡笑意。
手機震動,是周景淮的電話。
沉野去隔壁無人的包廂裡接了,正準備出去時,卻看到林瑞陽端著兩杯紅酒走了進來。
他用腳把門踢上,臉上是客套的笑。
“沉總,隔壁人多,還沒好好敬您一杯。”
沉野低頭擺弄著手機,連頭都沒抬,不鹹不淡地應:“有事兒?”
林瑞陽賠笑道:“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冒犯,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沉野把手機收起,接過他手裡的紅酒杯,輕輕晃了晃卻沒有喝:“當然不會。”
“那就好。”林瑞陽先喝了口紅酒,以表誠意,“聽說沉總新婚燕爾,還沒機會祝您永結同心。”
“林先生不必客氣。”
林瑞陽壓低了點聲音:“那沉總和舒杳……”
沉野笑了笑,不甚在意:“已經不是以前的關係了。”
林瑞陽一下鬆懈下來,講話也沒有了剛才的拘束,“那還要恭喜沉總脫離苦海,實不相瞞,我上次真不是冤枉她,她和我叔叔的事情,公司裡大多數人都知道,我再怎麼,也不可能拿我叔叔來造謠不是?”
“哦?”沉野頗有興致似的問,“她和你叔叔,什麼事兒?”
“就是……有人親眼所見,她去北京出差的時候,我叔叔去了她房間,過了很久才出來。”
“你和你叔叔確認過了?”
“那是當然,都是男的,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也幸好您和她斷了,舒杳那女的,就一靠身——”
“嘩——”
話還沒說完,林瑞陽被一杯紅酒澆了個劈頭蓋臉。
頭發濕了,貼著額頭,臉上一道道紅酒的痕跡,狼狽不堪,他抹了把臉,眼睫毛上依舊掛著紅色的酒漬,白色的襯衫領口,也像是染了血一般。
有一滴紅酒濺在沉野的無名指上,染紅了戒指。
沉野從桌上拿了塊濕巾,低著頭小心翼翼擦著。
“你應該慶幸,我老婆不喜歡我打架,所以這幾年,我的脾氣好了不少,否則——”
他眼皮掀起,笑了笑,漫不經心的。
“你頭上紅的,可就不是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