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舒杳低低應了一聲,低頭旋著礦泉水的瓶蓋。
沉野盯著她的神情,想起她剛才的問題,突然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一件事,他模仿她剛才的動作,也撐著腦袋,慢慢往前湊:“你不會是……”
舒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挺直了脊背:“我沒有。”
“我都沒說你乾嘛,你激動什麼?”說著,他又往前湊了一些,嗓音裡帶著笑意,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勾她。
“我沒激動。”
他往前來,她就往後縮。
但空間狹小,舒杳的後背一下就抵上了牆壁。
“如果你介意的話——”沉野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我現在去他麵前放十遍。”
“不是有違你商人的準則?”
“老婆都快沒了,還要準則乾嘛?”
舒杳沒忍住笑了出來,紅潤的雙唇微微揚起,沉野看著看著,想起上次雙唇輕碰時的觸感,可惜那次他沒有準備,還沒來得及品味,就結束了。
喉結輕滾,沉野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
像是有一根線,在牽扯著他,慢慢往前去。
舒杳察覺到他的意圖,修長的眼睫輕輕抖動了一下,雙手抵上他胸口的同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粗曠的喊:
“沉哥!”
而後是跑調又做
作的歌聲:
“寶貝在乾嘛!木啊在嗎睡了嗎!寶貝在乾嘛!為啥沒回話!!!”
沉野:“……”
*
“嘭!!!”
“生日快樂!!!”
雖然由於覺得一切都過於奇怪而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當那五彩繽紛的禮炮在頭頂炸開的時候,沉野還是有一瞬間寧願回去聽服務生把歌唱完。
看到茶幾上放著碩大的生日蛋糕,沉野這才想起,今天好像的確是自己的生日。
他小時候是過生日的,但錢曼青每次都要大搞特搞,要不然是把他打扮成騎白馬的小王子,要不然就是名偵探柯南,沉野覺得太浮誇也太麻煩,自從初中開始,就徹底拒絕了這種生日儀式。
他笑著踹了徐昭禮一腳:“你是不是以為很有創意?”
徐昭禮把腦袋上的彩帶扯下來,指了指舒杳:“你老婆的主意啊,和我沒關係。”
“……”沉野一本正經地點頭,“是挺有創意。”
舒杳尷尬地說:“那我也沒怎麼過過生日……想象力就這麼點。”
“我開玩笑的。”沉野拉著舒杳在沙發上坐下,不可理解似的掃了眼門口那兩位,“我和我老婆過生日,你們留這兒乾嘛?”
“以為我們稀罕留著。”徐昭禮和趙昧兒默契地翻了個白眼,把手裡的禮物往沙發上一扔,就出去了。
包廂裡瞬間安靜下來。
打架被看到卻沒被追究,居然還幫他慶祝生日,沉野現在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囂張,他悠閒地往後一靠,右手搭在她背後的沙發上,懶洋洋道:“沒有禮物嗎?”
“有。”舒杳拆著手裡的蠟燭包裝,說,“你先吹蠟燭許願吧,結束了給你。”
沉野從盒裡抽了一根蠟燭,插上、點燃、閉眼許願、吹滅、拔掉。
“好了。”全程不超過十秒。
舒杳甚至來不及關個燈。
但沒關係,壽星最大,他高興就好。
舒杳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沉野打開一看,是一對對戒,顯然也是她親手做的,但和之前那對的紋樣不一樣。
這一次,男士的那個戒指上,是一隻小狗,女士的則是一隻小兔子。
舒杳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把之前那個舊的取下,然後把新的給他套上。
沉野有樣學樣也幫她戴上,拇指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轉了一圈:“怎麼送戒指?”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麼,如果那個太便宜的話,我以量取勝,這是第二組。”
“那為什麼是小狗?”
舒杳一邊把裝著舊戒指的盒子往包裡塞,一邊解釋:“我有時候,對彆人情緒的感知沒有那麼敏銳,就像之前搬家,你不高興,我也沒察覺到,所以我就想,要是有一樣東西,能讓我清晰地看到你開不開心就好了。”
她伸手,把小狗的尾巴壓下去,沉野才發現,原來這尾巴是可以動的。
“以後你要是
不高興了,你就把小狗尾巴壓下去,我就知道你不高興了,如果小狗尾巴是揚著的,那我就知道你心情不錯。”
沉野跟發現了玩具似的,擺弄著那彎曲著不足一厘米的小尾巴。
可惜尾巴最高也就上揚到兩點鐘方向。
不然以他此刻的愉悅程度,尾巴應該能翹到天上去。
他突然湊了過來,昏暗的燈光下,瞳仁顯得愈發漆黑:“你說你對彆人情緒的感知沒有那麼敏銳,那我現在腦子裡有四個字,你能感知到嗎?”
倆人之間的距離極近,舒杳靠在沙發一角,直視著他,沒有退讓:“能。”
沉野:“是什麼?”
舒杳:“你想親我。”
“不準確。”沉野輕笑一聲,說,“是:我在追你。”
舒杳的心口猛然一跳,她一直覺得,倆人之間的感情像一泉溫泉,不帶涼意,但也不會過分滾燙,就這麼安安穩穩地發展下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還是第一次,他那麼直白地,把希望得到回應這件事擺在明麵上。
而且說的是“在”,而不是“想”,仿佛不管她允不允許,他都追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猶豫,沉野揉了揉她的發頂,退開後,往桌上的瓷碟上盛了塊寫有“沉野”倆字的蛋糕遞給她,漫不經心道:“不用急著給我答案,八十歲以前都可以。”
舒杳:“……”
您老真有耐心。
但他這麼一說,舒杳瞬間就沒有了心理壓力。
她接過蛋糕吃了幾口,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折射著熠熠的光。
沉野這才發現,原來兔子也有條尾巴,但因為很短小,剛才他並沒有看清楚。
沉野隨口問了句:“兔子尾巴也能動?”
舒杳:“嗯。”
兔子尾巴本來是上翹著的,他這話,反倒提醒了舒杳似的,她抬眼看了眼牆上的鐘,隨後,慢慢把兔子尾巴壓了下去。
沉野:?
他頓感不妙,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背:“你乾嘛?剛才說了不生氣的啊。”
“我說的是,今天不生氣。”
順著她的目光,沉野抬眸看去。
00:01。
今天,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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