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徐昭禮說沉野離開的消息,舒杳急匆匆進了酒吧。
直奔包廂。
⒀想看歲歲無恙寫的《在地鐵上和高中同學撞衫後》第 48 章嗎?請記住.的域名[]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徐昭禮和趙昧兒正在包廂等著,牆上貼著“happybirthday”字樣的氣球,金光閃閃,堪稱輝煌。
舒杳關上門,壓低聲音問:“他去哪兒了?”
徐昭禮說:“我說我肚子疼,托他去樓下幫我照看著了。”
一旁還在往牆壁上貼氣球的服務生“哎?”了一聲:“但我剛看沉哥去後巷了啊。”
“可能是去打電話了吧。”徐昭禮沒有多想,說,“杳杳,你去拖一些時間,蛋糕快到了,我們抓緊布置一下,一定要確保起碼二十分鐘後再進來。”
“行。”舒杳跟著服務生去了工作區域。
後廚的門直通後巷,看起來有點年頭了,舒杳推開時,嘎吱一聲,輕微而綿長,一陣寒風湧了進來。
她踏下台階,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黑暗,比起看見什麼,她先聽到的是男人若有似無的痛呼聲。
隨即才借助微弱的月光,看到了沉野的背影輪廓。
沉野大概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蹲在地上,雙腿敞開著,左胳膊搭在腿上,右手拍了拍地上人的臉:“周北川,你當初要是真給她下了藥,你也活不到現在。”
“你他媽……”周北川費力地撐起上半身,卻在看到不遠處的人影時,突然驚喜出聲,“杳杳?”
這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沉野明顯的僵硬。
仿佛七年多前的場景重現。
因為小時候經常看到父親家暴,舒杳對打架有心理陰影,所以一直很討厭動不動就動用武力的男人,以前在學校看到那種愛打架的男生,都避之不及。
而那年沉野向她走去時,她忌憚、厭惡的表現,周北川也看在眼裡。
所以,他瞬間覺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周北川表情痛苦,低聲又喊了聲:“杳杳。”
但舒杳卻無視了他的存在,她隻看著那個背影,溫柔的聲音,被吹散在夜風中:“沉野。”
這一聲,終於把沉野從混亂的思緒裡喊了回來。
他慢吞吞站了起來,轉身看著她,月色下,他的目光像是一灘沒有波瀾的湖水,看不透情緒。這一次,他沒有上前,就這麼定定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她的審判。
舒杳能感覺到,他心底的不安。
她主動朝他走了過去。
牽住他的手,她像是什麼都沒看到,問:“好了嗎?我們回去吧。”
她說這話的語氣,不像是看到了他在打架,更像是剛看他批完了一份文件,溫溫柔柔的,幾近日常。
不止沉野意外,周北川也無法理解。
他捂著腹部,失望地對舒杳說:“杳杳,你現在已經這麼是非不分了嗎?他今天打的是我,明天可能打的就是你。”
沉野被她握著的左手驟然一緊。
舒杳並沒有太
大的情緒波動,目光卻冷了不少,她俯視著周北川:“下藥?那是你活該的,不是嗎?”
“他說我下藥你就信?他完全就是造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麼可能對你做這種事情?”
舒杳堅定地握著沉野的手,對他說:“我不信我老公,難道信一個七年不見的同學嗎?”
說完,她牽著沉野,頭也不回地進了門,而沉野跟在她身後,垂眸看著她的後腦勺,一句話也沒說。
門關上之後,那點室內帶來的光亮徹底不見了。
周北川躺在臟兮兮的磚地上,身上隱隱作痛,可身上再多的痛,都比不上舒杳選擇了相信沉野這件事。
明明那一次,舒杳是選擇向他走來的。
不過七年,就都變了。
月亮像一張尖銳的弓,隱藏在密布的烏雲中,四周不見一顆星星。
他費力地掏出手機,按下報警電話,但就在撥通的前一秒,他停住了動作。
他萬分確定,當初關於藥的一切,隻有他一個人知道,購買記錄等等他都刪除得很乾淨,更何況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沉野是怎麼知道的?
可沉野敢這麼說,萬一他手頭真有證據呢?
他報警,沉野最多因為打人被拘留幾天,沉野要是把證據往外一發,他的事業、名聲,可就都完了。
想到這兒,周北川的手臂慢慢失了力氣。
手機“啪”一聲掉在臟兮兮的地麵上,屏幕陷入黑暗。
*
舒杳帶著沉野進門後,才想起徐昭禮交代的,要拖延二十分鐘。
所以沒走幾步,她就在走廊上停下了腳步。
以周北川膽小又好麵子的性格,他肯定不會報警,這點她並不擔心。
舒杳抽回手,轉過身麵對他。
手心一空,沉野低頭看了眼,不情不願地伸回來,揣在口袋裡。
他看著她略顯冷淡的表情,明白過來,大概率剛才隻是在外人麵前給他麵子,現在才是正式的審判。
他喉嚨口發乾:“生氣了?”
“今天不生。”舒杳沒有細問他剛才的事情,隻溫和卻不失淩厲地指出,“沉野,我不喜歡看人打架,更不喜歡你打架。”
“我知道。”沉野低聲解釋,“我這幾年沒有打過架,更不會……”
更不會和你爸一樣。
可知道她不想聽到這名字,他的話戛然而止。
舒杳越來越覺得他和小餅乾很像,知道錯了就耷拉著腦袋,任罵任打。
無聲歎了口氣,她又把他的手從口袋裡扯了出來,明亮的燈光下,手背關節處的擦傷格外明顯,她低頭吹了吹,問:“疼不疼?”
沉野的喉結滾了滾:“有點。”
“有醫藥箱嗎?”
沉野反手又牽住了她,把她帶到旁邊一個員工休息室,裡麵雖然乾淨,但也狹小逼仄,除了一張單人床,一個小櫃子和一張小圓桌,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他把舒杳拉坐在床上,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了醫藥箱。
舒杳看上去是有處理傷口的經驗的,她從櫃子裡拿了一瓶礦泉水,簡單衝洗了傷口之後,拿著棉簽沾上碘伏幫他消毒。
安靜的氛圍裡,舞池躁動的音樂,隱約傳進耳朵。
沉野這時候才想起不對勁:“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舒杳低著頭,看不到表情,“恬恬臨時有事,我一個人也無聊,聽說你在酒吧,就想著過來玩玩兒。”
“那怎麼不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離得很近嘛,我就自己過來了。”幸好傷口不大,消毒完,舒杳幫他貼了塊小小的紗布。
“那你——”沉野頓了頓,又問,“真的相信我?”
“嗯。”舒杳把用過的棉簽裝在廢棄的紗布口袋裡,看向他,“但是這麼多年了,你怎麼知道的?”
沉野從口袋裡掏出那隻錄音筆,把陸晚喬來找他的事情簡略地說了。
舒杳恍然大悟:“所以網上有利於陸晚喬的那些,是你安排的?”
沉野:“嗯。”
舒杳不急不緩地播放錄音。
聽完,麵不改色。
關上醫藥箱,她的手肘撐在桌上,托著臉,側頭看他:“但是你既然有這個,那剛才他問我信你還是信他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直接放錄音?”
看到她這悠閒的姿態,沉野僵硬的身軀也逐漸鬆懈下來,恢複到了平日裡那漫不經心的調調:“她的生死,我不關心,但是畢竟是交易,就這麼把合作方賣了,有違一個商人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