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一如以往,以舒杳的沉默告終。
所以上課的時候,舒杳的情緒始終不太高漲,就連窗外絢爛的煙花,也沒能吸引她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反倒是那頭的沉野,大概聽到了她這邊的雜音,問:【你那兒在放煙花?】
舒杳“嗯”了一聲,語音回答:“新年快到了。”
沉野又說:【你的聲
音聽起來不太高興。】
舒杳不習慣也不喜歡跟人分享自己的私事,如果是平時,她估計就自我消化了,但是在這個熱鬨喜慶的日子裡,她內心的煩悶幾近堵得人喘不過氣,彆說消化,就連壓都壓不下去。
而網絡那頭的人,於她來說幾乎是個陌生人,這反而給了她一種安全感,反正等補習結束之後,大家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記得誰。
衝動之下,舒杳脫口而出:“跟我媽吵架了。”
這是倆人第一次聊到補習以外的事情。
沉野發來了一條消息:【怎麼了?】
舒杳猶豫片刻,把吃年夜飯時的事情簡要提了幾句,最後無奈歎了口氣:“我不是不可以硬和她對抗,不顧她的心情,走自己想走的路,但是,我做不到,所以就……覺得很無力,我好像習慣了做一個循規蹈矩的好孩子,沒法一下子變壞。”
那頭遲遲沒有回複。
舒杳自嘲似的笑了一聲,以為他也想不到解決的辦法,下一秒卻見聊天板上出現了兩個字:
【舒杳。】
他一直都是稱呼她“舒老師”,這是第一次,直接喊她的名字。
雖然知道對方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但看到這兩個字,她還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她問。
HDP:【不想做循規蹈矩的好孩子,也不想做忤逆母親的壞孩子。】
HDP:【那,陽奉陰違怎麼樣?】
他的一句話,瞬間點醒了舒杳。
既然無法解決,她可以先選擇一個折中的方式。
於是畢業後,她沒有回南江,而是留在輔川找了令舒美如還算滿意的工作,由於離家遠,舒美如自然不知道,她在工作之外,其實並沒有放棄花絲鑲嵌這門事業。
肩膀上突然覆上一層溫暖,舒杳的思緒被打斷,她回過頭,看到僅穿著一身單薄睡衣的沉野。
“大半夜出來吹冷風?”
舒杳做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庭院,但低頭一看才發現,沉譽和錢曼青不知何時已經進屋了。
舒杳淺笑吟吟,感慨道:“我剛看到爸媽在樓下放煙花。”
沉野並不驚訝:“我媽喜歡,每年都放。”
舒杳看了眼他的穿著,把那厚實的羽絨外套從自己身上取下,幫他穿上,然後很自覺地鑽了進去。
她輕柔的聲音,被悶在外套裡:“希望等我們到了爸媽的年紀,也還能這麼浪漫。”
“放個煙花就叫浪漫?”沉野用外套將她緊緊裹住,不服氣似的,“你要想看,我天天給你放。”
“這種事情,就要偶爾做才叫浪漫。”舒杳的雙手圈著他的腰,笑:“我好像還沒跟你說,新年快樂。”
“說過了。”
“沒有吧?”說完,雙頰突然開始發燙,她又把頭埋了回去。
想起來了。
她剛才的確說過。
那時候她感覺她體內像是有一個充滿氣的氣球瀕臨爆炸,但沉野卻跟故意逗她一樣,往裡充點氣,又放走一點。
他問她有沒有什麼話想跟他說。
舒杳視線朦朧,隱約看到牆上的時針邁過了零點,於是脫口而出:“新年快樂。”
沉野卻並不滿意:“誰新年快樂?”
“沉……”突然的用力,讓舒杳溢出一聲悶哼,她轉口喊“老公”。
沉野卻依舊不滿意,在吻她的間隙,輕聲誘哄:“再換一個。”
舒杳呼吸急促地對上他期待的目光,一瞬間明白過來。
她圈著他的脖子,臉紅得像是染了胭脂,極輕極輕地喊了一聲:“哥哥。”
沉野這才給了她痛快。
想到這兒,舒杳又羞又惱地隔著睡衣咬了一口他的胸。
這人,收了她的錢,還一點虧都吃不得。
沉野不喊疼,反而很享受似的揉揉她腦袋。
過了會兒,舒杳才想起剛才自己想說什麼:“對了,你新年有什麼願望嗎?”
沉野說:“有兩個。”
舒杳仰頭問:“哪兩個?”
“第一個,你跟我說句新年快樂。”沉野說,“這個已經達成了。”
“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沉野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語氣聽著強勢,卻隱隱顯得有些沒安全感。
“以後每年新年,你都得第一個跟我說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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