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西真的很聰明,短短幾句話既說了自己不喜歡這種場合,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他想有一點扶諾還是說錯了,或許這世上的確有很多人會跟她有些相似,但星星點點加起來她也隻有獨一個。
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的扶諾再次強調:“我也貪生怕死,沒那麼清高,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沒見過世麵。”
都是為了活命罷了。
宣闕嗯了一聲,到底奇怪與否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就像他從來不會去關心她的卦清卷如何而來,為何這麼多年後又會多出一隻妖,為何這隻妖還表現得不像普通還沒化形的妖那樣心智不全遲鈍愚笨。
對他來說這麼多年過來,遇到什麼事都無所謂也不重要,開心就行。
瞥見不情不願坐在那裡的小貓,宣闕心中微動,忽而道:“本座沒有強迫誰。”
扶諾詫異回頭。
“要不要命都是他們自願的。”宣闕道,“本座沒那麼多閒情逸致花時間在這些人身上。”
能得到他的皆是扶諾有些想不到,心道要是當初你多長嘴跟女主解釋一下,說不準你們CP粉還會更多一些呢。
但其實他說得也是。
在原文中宣闕隻要出現,不是在綁女主就是在綁女主的路上,與其他人的交集幾乎為零。
看文的時候扶諾還想這魔主也奇怪,好像沒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一樣,整天那麼閒圍著女主轉。
劇情中他也帶過女主來看這種角鬥,隻是那會兒女主全程都在與他糾纏想要逃走,更是厭惡宣闕這種視彆人生命如同草芥的做法,那場比賽的結果自然也沒人在意。
宣闕算是那些男配中最讓讀者糾結的人物。
他的熱度高都是來自於爭議,有些人喜歡他的那股瘋勁,覺得瘋批股刺激;但另一些人卻又覺得這種人不適合跟女主在一起,難以掌控,這種人在現實世界是要敬而遠之的。
“在想什麼?”
被拉回思緒,扶諾搖搖頭。
這時底下的比賽也正式開始了,聽著周圍的歡呼聲扶諾即便是不感興趣也忍不住低頭看下去。
隻見那被放出來的四人像是早就有了目標,其他三人不約而同地衝向其中一個體型較瘦一些的人,那人似乎早已準備,但耐不住剛開始每個人不管是體力還是身體都十分完整,頓時被摔到地上,著實挨了好幾一頓打,扶諾心跟著一緊。
“場上沒有裁判?”
“沒有。”宣闕
看得也很入神,“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打死為止。”
扶諾瞳孔微微一縮,來到這個世界即便知道生命如草芥,可她還是第一次距離真正的死亡這麼近。
感受到她往後縮的動作,宣闕笑問:“怕?”
扶諾如實道:“我還沒活夠。”
所以她不能理解這些人為什麼會願意來拚出自己的生命。
“他們缺錢?”
這種比賽應該是有很多獎金的吧。
在這究極窟曖昧的燭光下,宣闕的臉卻白得格外突兀,但也是如此更突出了他那種是邪非邪的韻氣來,他輕嗤:“金錢地位,不是你說的?淩烏當初也是這麼出來的。”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也有人單純為了快意。”
“殺人的快意?”
但這對於魔修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嗎,說什麼白崇島底下埋著的都是人的血肉白骨。
卻不想宣闕笑著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你還沒猜。”他看著場上的人,微微偏過頭說,“你覺得誰會贏?”
扶諾仔細觀察了一下:“被打的那個。”
這麼久過去了,其他三人還是沒能將那個瘦弱的人打死。
“為何?”宣闕來了興致,臉上笑意更深,“現在為止除了你沒有人買他的注,他是最弱的。”
“哦。”說著不想看,可真的身臨其境後扶諾卻一直忍不住關注,她這才發現這個人好像跟其他人有些不同,這些魔修穿的衣服都是能扯多大扯多大,但那種式樣卻是他們的獨特風格。
唯有這個人穿著的衣服是真的破,像是從哪個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帶著的那張麵具也沒有其他人那麼花裡胡哨,而是純黑色。
這顯得他露在外麵的眼睛和嘴唇非常顯眼,尤其是他的唇,也不知是本來那麼紅還是被血染的。
她說:“我希望他贏。”
宣闕轉過頭來,深深看了她一眼:“他哪裡讓你刮目相看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但扶諾還是說:“其他人帶給我的感覺是想贏,但他帶給我的感覺是想活。”
“所以你覺得他能贏?”
“不。”扶諾輕聲說,“我隻是希望每個想活的人都能活下來。”
說完這話後一直被壓著打的那個人忽的找到了其中一個人的空隙,手中的匕首快狠準地插了進去。
聽著周圍震天的呼聲,扶諾眉心微跳。
這場比賽持續了很久,但直到結束扶諾都沒有任何睡意,話也變得尤其少,桌上的東西一點都沒吃。
最後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確沒有人押那個最不可能贏的人,但事實上也是那個人贏了。
贏的人應該會走上來,成為歡呼人群中的一員,那究極窟就會回到原本的樣子,奢靡儘興。
但那人卻一句話都沒說轉頭又回到了陰沉不見光亮的地牢中。
地麵漸漸合上,好像方才的廝殺角鬥沒有存在過,那三具屍體也沒能讓誰心中有一絲波瀾,或許對於有些人來說三人的屍體還不如他們的半個身家有價值。
“你押對了。”宣闕伸出手將發呆的貓崽抱起來,他撚起一塊糕點喂到她的嘴邊,挑眉,“你似乎不高興。”
扶諾扭頭躲開了他的手:“拿遠一點,一會兒我又吐你身上。”
“……”宣闕將糕點扔掉,語氣平平地問,“為何不高興?”
“為什麼要高興。”扶諾說,“該高興的是那個人。”
宣闕無聲地望著她,像是沒懂。
“我希望他贏是因為我覺得他好像挺絕望的。”扶諾皺眉,“他贏了也不過是絕處逢生,他身陷這種絕望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嗎?”
宣闕眸色微閃,喉中壓著不明顯的笑聲。
許久後他輕聲笑道:“說的也是。”
他又問:“那你說絕處逢生的他為什麼不出來?”
“有點奇怪。”
扶諾回想那人在轉身入牢中時似乎看了自己一眼,那時她又覺得自己看錯了,“贏了後我覺得他又不想活了。”
這下宣闕是真的樂了,他肩膀微微顫抖,寬大的手掌在扶諾腦袋上揉著:“你真有意思。”
比賽結束,扶諾也取下了鼻子上的棉花,她吸吸鼻子忽然一愣。
宣闕身上怎麼會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