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看熱鬨是人類的天性,尤其是看這些仙士的熱鬨。
要說方才那長得好看的黑衣男子隻是個會武藝的普通人,那麼現在這個從兔子變成人的男人那就一定是會仙了。
這姑娘的確是個仙子!
這圍在她身邊的男人那一個個都是數一數二的長相,尤其是兔子變的那個,那張芙蓉麵看得在場所有的女子都有些頭暈目眩。
那穿著藍裙的姑娘該多漂亮多幸福啊…
幾乎所有遊船的人都在往中間擠,不遠處的被擠過來的人裡不乏九元界下山曆練的弟子,曆練之事比較自由,任何人可以去任何地方,所以不是四峰弟子都在一處。
但由於扶諾的關係,魏聽雲和孟懷暫時都走在了一起,念著能見著扶諾,又是舊識,嚴子眾也同他們一道。
直到今天是人界的七夕蘭夜,嚴子眾想出來找個熱鬨。
而孟懷和魏聽雲則是有其他心思。
諾諾一向喜歡玩樂和熱鬨,說不準在人界也會出來玩玩,還能遇到。
故此三人倒是達成了一致,卻沒想到走了一半人群就開始往一邊擠,這麼多人用法術也不太合適,於是他們便順著人流走了過來。
嚴子眾被擠得臉上的肉都有些變形,還不忘扭頭去問同行那些人:“請問前麵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這麼多人過去?”
“說是前麵有個仙女。”
“不不不,是有幾個天仙下凡似的仙士。”
“錯了,是那幾個仙士在掙那個仙女過七夕。”
“不,我聽說,是有人要搶其中一個仙士的仙女,所以打起來?”
“是啊,那仙女懷中都還抱著孩子呢。”
“仙女跟人家仙士都有孩子了?那其他仙士搶什麼搶?還是不是人?不講道德啊。”
“聽說那幾個人一個長得比一個好看,尤其是那個仙女,那誰會願意放手啊。”
“都打起來了,又是斷手又是斷腳的,聽說那畫麵簡直是血肉模糊。”
嚴子眾越聽表情越豐富。
在皇城之中居然還敢打起來?當著這麼多凡人的麵?!簡直無法無天。
什麼仙女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大師兄。”他憤憤回頭,“咱們既然過來了,就不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這麼多人一會兒出了什麼事故就不好了。”
孟懷往人群那邊看了眼,輕輕蹙眉:“嗯。”
魏聽雲有些遲疑:“我怎麼覺得……這個形容有點熟悉。”
當今這世上,能被這些人誇上天的容貌當真沒有幾個,還同一時間就有這麼多?
幾個仙士搶一個仙女?
“先去看看。”嚴子眾掏出自己的劍,“放到空中,還是快點過去吧。”
其餘兩人一想也是,現在維持秩序更重要,於是紛紛從人群中一躍而起,高高踩在劍上禦劍而去。
飛起來那就沒有多遠了,而且看得
很清晰。
嚴子眾眯起眼:“那是……宣闕?!”
這些人來了人界後就換了一副模樣,憑借衣服認人的孟懷自然看不出來,聞言皺眉。
“還有陛下!”嚴子眾倏忽瞪大眼睛,“歲沉魚!怎麼沒看到諾諾呢?那他們在這兒打什麼?”
當然看不到扶諾,扶諾帶著帽圍又換上了不一樣的衣裙,這裡人擠人,他們一時之間都沒認出來站在人群中的那人就是傳聞中的“仙女。”
“仙女”本女此時心情十分複雜。
她站在歲沉魚身後很久都沒有出聲,什麼都在她的預料之外。
她忽然有點生氣,這些人壓根就沒給過她什麼準備的機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又是你。”宣闕停下動作,對比陸懷朝,他實在摸不準這個歲沉魚是什麼路數,過去沒有機會接觸,現在也沒有機會了解。
歲沉魚沒回答他,像是還在等他要斷哪隻手的回答。
宣闕陰惻惻地笑:“怎麼,你也想讓扶諾跟你去七夕?”
在歲沉魚的認知裡就沒有七夕這個東西,可看到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想要碰他的東西,他就厭惡。
“歲前輩。”此時的陸懷朝也踏著船梁過來,看了眼被擋在後麵隻露出衣角的扶諾,不由鬆了口氣,暫且沒管其他的。
他望向宣闕:“宣闕,這裡不是你的地界,你可想過周圍這些百姓?”
“關我什麼事?”宣闕冷笑,“我隻是要扶諾跟我走,我動他們了?”
“還有你們。”他掃了一眼,“也不知你們都藏了什麼心思,我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麼?不過是同普通人一般邀我心儀的姑娘一道遊玩罷了,戳中你們哪根肺管子了急得跳腳?”
“你……”
陸懷朝的話還沒說出口,麵前的宣闕就隔空彈了出去。
若不是他反應快,說不準就會掉到河裡。
他虛虛立在空中,眼眶發紅:“歲沉魚,你敢動我?”
歲沉魚淡笑:“是。”
“你心儀的姑娘?”他上前半步略一垂眸,輕嗤,“低頭,照著這河水看看你算什麼東西。”
“……我去。”因為看到是幾個大佬在這兒,孟懷三人都沒上前,而是在不遠處看著。
嚴子眾掏出了從迴連峰要來的小耳朵法器,戴在耳朵上就能清晰地聽到下麵的聲音,還分給了孟懷和魏聽雲。
他吃瓜吃得太驚訝了:“所以宣闕心儀咱們諾諾啊!那諾諾還總是去魔界,豈不是狼入虎口?”
魏聽雲也將小耳朵戴了起來:“諾諾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下麵宣闕足尖踏在水麵:“你說我?那你呢?一個個道貌岸然的模樣,心思比我乾淨到哪裡去?不過就是打著其他的幌子在她身邊晃。”
“歲沉魚。”他目光陰鷙,“你是最沒資格說我的,這幾個月你去哪了?”
“她每次從我這兒帶去的那些東西都是帶給你的,你會看不
見?你現過身了麼?你管過她是什麼感受了麼?”
歲沉魚剛閉關那段時間,扶諾每次來魔界時情緒都是蔫的,宣闕問了幾次,起初扶諾還會提幾句沉山,後來卻隻字不提。
誰看不出來這是為什麼。
“歲沉魚,你不會覺得這世間隻有你……”
話沒說完歲沉魚便抬起了手,他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隻是勾著唇角,淺瞳眸色幽深:“也輪得到你來說教我了?”
他的手一抬起來,河水便掀起了巨浪朝著宣闕打去,宣闕立即揮鞭而起擋住自己的身體,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水沾濕了一半的衣衫,眸中紅光乍現。
為了今天,他特意做了件新衣裳。
那河水起的波瀾讓船身劇烈晃動。
周圍的人驚呼出聲,有些慌亂地逃竄,陸懷朝忙一劍立地,穩住了船體:“歲前輩,不可!”
歲沉魚掀起眼瞼,不知想到什麼,堪堪停了手,薄唇輕啟:“誰也不許碰她。”
“你說了算?”宣闕一鞭砸過來,“你問過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