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辯解的話都不敢說,身段放得也低,不得不說,袁氏是個聰明人,可平嬪是誰,她可是‘恨斷柔腸’的小赫舍裡氏。
“晚了!”平嬪冷笑著拿起一個玉如意,啪的一聲摔碎在地上。
袁氏木若呆雞,又見平嬪伸手指著紅鶯罵道:“蠢東西,簡直找死!”
見自己話音一落,紅鶯就癱軟在地,而袁氏和碧柳,卻是在害怕中顯出些許慶幸之色,平嬪不禁就笑了,他人的生死都在她的一念之間,這種感覺……可真是舒服啊!
平嬪自然不會讓人在她的屋子裡用刑,三人被帶去了前院的角房。隻一個時辰,紅鶯也就成了一個氣息奄奄的血葫蘆,至於袁氏和碧柳則被押著跪在一旁,看足了一個時辰。
袁氏發現她完全錯了,平嬪哪裡是冷心冷麵,眼高如頂,她、她就是個瘋子!
事到如今,真是後悔不及,早知道平嬪是這麼個脾氣,當初她還不如投奔惠妃去!
想起先前錢氏還來試探她,袁氏也是隻能苦笑了。
紅鶯為什麼會惹怒平嬪,袁氏思來想去,隻想到了舍姑姑。
紅鶯會跑去和舍姑姑認親,可都是她的意思……又歎了口氣,袁氏吩咐碧柳:“去取五兩銀子,讓小英子送去雜院。”
有這五兩銀子,紅鶯也能體麵點走。
“小主……”碧柳紅了眼眶,她是知道的,袁氏手裡有多拮據。
“去拿吧。”袁氏道:“也是我對不住她。”
“哪裡是小主的錯……”狐死兔悲,碧柳傷心的抹了下眼角,才去開了袁氏的錢匣子。
因為八月裡出了紅鶯的事兒,前一陣去前院請安,袁氏根本就見不到平嬪,隻能在堂屋外麵跪著磕頭。
直到九九重陽前,郝嬤嬤竟出麵幫她說情,平嬪這才讓她進去了。
進屋後,平嬪也沒為難她,袁氏也是又驚又喜,事後忙就去謝郝嬤嬤。
結果,郝嬤嬤卻是誇她了:“袁小主,你是個好的,模樣好,性子也好……”
袁氏忙道:“嬤嬤謬讚了。”
“袁小主,可是謙虛了!”郝嬤嬤好言好語的拉著袁氏說了一會的話,這才端茶送客。
袁氏受寵若驚的走了。
其實,郝嬤嬤已經觀察袁氏很久了,覺得這丫頭是塊料子,調/教一番後怕是不比當初的僖嬪差。所以,她才攔住了平嬪,否則打碎那個玉如意的就是袁氏!
不過,一來把袁氏的家人收攏住需要時間,二來多經些磋磨,袁氏也能更聽話,所以這次她和平嬪的好臉色隻是給袁氏的一個甜頭,讓她一心記掛著,等到年後,平嬪才會動真格的開始抬舉袁氏。
郝嬤嬤的計劃說來也妙,可惜天公不作美,沒過幾天,在書房裡抄經的平嬪卻是口呼頭昏,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入秋後,平嬪就有些秋乏,吃不好睡不香,脾氣也大,說來也是老毛病了。所以,伺候的人都以為主子隻是血不歸經,犯了昏病,結果院使朗文來了後一問診,竟是大驚失色道:
“不好,平嬪得的是五軟之疾啊!”
所謂五軟,也就是頭項軟、口軟、手軟、足軟、肌肉軟,再直白點說,所謂得了五軟之疾,其實就是在說:你你你,中風了!
後院裡,突然聽小英子跑進屋來說:平嬪中風了,袁氏主仆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然後,碧柳突然就低頭掐手指數數。
袁氏問:“你這是乾嘛?”
一二三四五六七,數完碧柳驚得都結巴了:“小、小主,今兒是紅鶯的頭七啊!”
袁氏立時捂嘴,也是驚得啊了一聲。
直到這天的傍晚,平嬪才醒轉過來,她的脖子一下全不能動彈了,腰下更是沒了知覺,果然是得了五軟之疾!
隻醒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平嬪就便溺了……黃白俱下,還熱騰騰的!
鼻子裡聞到前所未有的惡臭,平嬪虛弱又慘烈的哀嚎起來:“啊啊啊!”
碧柳跟著袁氏在屋外守了小半天,到這會腳都站僵了。聽了這聲兒,心裡也是痛快:叫你害人,這就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