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怪物奴隸 久違了。(1 / 2)

一桶冷水兜頭朝鬱重山潑下, 刺骨的寒天涼水如冰般往人身上砸,水珠濕漉漉地從發絲往下墜。

鬱重山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又回到最初的地下牢房,他動了動雙手, 手腕上傳來哐當的鐵鏈聲響。他平靜萬分地掀起唇角,並不意外自己會出現在這裡。

眼簾裡溫萊麵目蒼白地坐在不遠處,毛絨取暖的大氅將他全身上下裹得一絲不泄, 仿佛是為了遮掩住某些見不得光的痕跡。

“噗嗤——”鬱重山沒忍住笑出了聲。

溫萊抬起黑潤冰冷的眼冷漠無情地朝他看來,潮紅從他的頰側褪下,他的嗓音又重新變得滲人寒冷, 卻莫名帶著丁點虛弱:“你笑什麼?”

鬱重山搖了搖腦袋,罕見地忽視了這個問題, 隻是問他:“這次您打算對我做什麼呢?”

再次重溫這個地方,周遭陳列的各種刑具並未讓他產生懼意, 他心中甚至是湧現出奇特的感覺, 因為對方不敢再忽略他, 那雙漂亮的眼珠片刻不眨地停留在自己身上,鬱重山重新奪回了他的注意力。

溫萊近乎是瞬間不悅地擰眉, 眼眯了起來, 審時度勢地打量著對方,似乎在盤算和糾結接下來的決定是否對自己有益。

塞勒斯那個代替品失敗了。

這種結果瞬間讓溫萊意識到自己完完全全地處在劣勢, 正如一開始的設定那樣, 不可轉變和代替,他注定認命對鬱重山有著極其嚴重的渴望和癮症。

一旦清醒過後, 那些曖昧不清被玩弄的下賤滋味就更是讓他難受,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下來,並且思索著另一個出路。

片刻鐘,他微蹙的眉頭終於鬆開, 溫萊動了動手指,示意一旁的人動手,而自己則起身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像是在避諱什麼似的一步一步往外麵走著。

鬱重山闃黑的眼愈發濃鬱,漸漸喪失了溫度,隨著那扇沉重的鐵門被逐漸拉上時,鬱重山靜了一瞬,嘴唇囁嚅沒有發出聲響,但是看著唇形溫萊判斷出應該是這兩個字:“騙子。”

他並不仁慈,即便仍然還記得意識混亂時的承諾,可溫萊也並不打算給他兌現的機會。

鐵門隻留了一道小縫隙,裡麵各種動作的聲響都能夠完美地泄露,手術刀交刃的細微聲音傳入溫萊的耳廓內,似乎正已經開始了。

“大人。”管家在一旁插嘴道,“外麵天寒,您先回房裡小憩一會兒,馬上會將您想要的東西送過去。”

溫萊沒有理會他,隻是稍微偏了下頭,耳膜敏銳地捕捉到一點輕不可聞的痛呼聲。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的肌膚相碰所造成的緣故,溫萊在這一瞬間居然對他的決定表示遲疑,他還沒想好是否還繼續下去,可不受控製的手已經伸出去阻攔了這場慘絕人寰的手術。

醫生手裡的刀正順著鬱重山的脊背上劃下,水銀還沒能順著快要剝開一道小口的肌膚裡灌進去,溫萊的動作中途將他們打斷了。

鬱重山並沒有上麻醉,可腦門上的汗早已將他的黑發浸濕了,因為失血而臉色灰白,卻用著最恭敬的語調睨著笑說道:“原來您打算這樣對我呀。”

“其實您有沒有想過,剝脫下來的東西根本解決不了您的問題。”鬱重山聲音低弱起來,似乎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

“您需要的是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主人,您說我說的對嗎?”鬱重山卑劣地垂下眼睫,濃密的睫毛戰栗著暴露出身體的虛弱。

溫萊沒說話,冷凝的目光從鬱重山晦澀的臉上落到他的後背,他的後背並不光潔細膩,上麵滿是被毒打留下的瘢痕,其中不乏一小部分是溫萊賞賜給他的。

後背的肌肉被刀刃劃開,皮肉仿佛卷刃似的往外翻著,一小片人皮與裡麵紅嫩的肌肉剝離開來。

溫萊眉眼收斂,盯著鬱重山後背的那一片血色開口:“你不夠聽話。”說完後又停頓住,慢慢琢磨著鬱重山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原本的劇情中,原主並沒有成功地將鬱重山的皮給剝脫開來,也就是說這個方法並非真正地實施過。

真是不妙呢。

溫萊不經意間瞟了鬱重山一眼,發現這人正以目不轉睛的眼神望著自己,就好像猜到自己會遲疑,糾結,清清楚楚了解到自己的每一處心思。

“暫時先給他止血。”溫萊近乎是掩飾性地將頭閃了過去,可能是在外麵待久了,低溫讓他的腦袋陣陣發疼,他對著身側的醫護人員說:“讓我再想想。”

說完便再度走出了門,留下滿手鮮血麵麵相覷的醫師和半闔著眼像是要睡著的鬱重山。

約莫五分鐘過後,有人從裡麵走了出來,小聲詢問著公爵的意見。

長廊裡的光線並不明亮,昏黃中透著灰蒙蒙的黯淡,溫萊正想著事情出神,再加上此時正是半夜折騰一會兒精神早就麻木疲倦,根本沒有精力去分辨來人是誰,隻覺得對方說話的嗓音略有些耳熟。

“算了。”溫萊按了按眼角,他覺得可能是鬱重山的話擾亂了他的思緒,不然怎麼罕見地仁慈起來。

“事情中止,就當沒有發生過,後背的傷口記得讓人給他縫合。”溫萊丟下這句話便格外煩躁地走了。

今晚的事情簡直就是沒一件讓他順心的。

他的背影由近及遠,落在幫傭的眼裡很快便縮成一個小點。菲爾手心的肉被指甲掐爛了,他抿著嘴視線牢牢不放地朝著溫萊消失的方向望著。須臾,他重新推開門走進去,一旁的人問他:“大人怎麼說?”

菲爾低著頭,歹毒的眼神悉數被藏儘,他舔了舔嘴唇,抬起瞎了一隻眼的臉看著緩緩睜開的鬱重山,語氣嘲弄正經:“大人說——”

“一切照常。”

菲爾深吸一口氣,仇恨無比地瞪著被困在手術台上的鬱重山,眼睛如炬想看清鬱重山眼底的每一份痛楚和震驚,“怎麼樣?被大人拋棄的滋味是不是很令人難受?”

菲爾凝視著鬱重山,麵露猙獰,語調更是帶著些許小人得誌的輕快:“公爵可是沒有一點猶豫呢,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他正滔滔不絕地羞辱著鬱重山,並為此得意來著,可倏地接下來的話卡在喉嚨裡再也吐不出來,瞅直的眼睛黑白分明看著鬱重山,準確而言是看著這個賤種微微翹起的唇角。

他在笑什麼?

都快死到臨頭了這個雜種究竟在笑什麼?

菲爾按捺住恨不得此時將他弄死的迫切心情,陰沉著神色問:“你在笑什麼?”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