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慈收拾好行李,帶著明遐租了一條船就順著湘江而下。
湘江蜿蜒不知儘頭,他倒是不慌,任由小船隨波逐流,自個兒躺在船上看書。
一葉扁舟輕帆卷,施慈樂在其中,頗有些逍遙的意味。
湘水水神的洞府在湘江偏下遊的位置,那裡有一座水神廟,隻要亮出信物,自然會有蝦兵蟹將來接待。
施慈就這麼在江上飄了五天,偶爾靠岸補充些吃食,其餘時間都在看書。
畫卷被他帶出來了,杜姝苑不必再靠它蘊養魂體,索性當做謝禮一並送與施慈,施慈拿著也無甚用處,最後索性當了個儲物空間。
還彆說,東西放進去就成了一幅畫,想要拿出來直接伸手,還挺方便。
明遐有些閒不住,時不時在河裡捉魚,一刀下去快準狠,戳上來就纏著施慈烤了加餐。
施慈無奈,還好他廚藝不錯,否則吃魚都要吃吐了。
在第五天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水神廟,將船靠在岸邊,施慈理了理衣衫,儘量維持形象,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失禮。
他拿著馮國安給的信物,在水神廟門口駐足:“在下施慈,特來拜訪湘水水神。”
有蝦兵探出頭來,見他是修行之人,十分客氣:“是哪位道友?何事尋我們大人?”
施慈亮出馮國安給的信物:“有事請教水神,還請道友幫忙傳個話。”
見到是馮國安的信物,蝦兵這才出來,朝他拱拱手:“原來是城隍大人的朋友。您來得不巧,我們家大人前些日子出去尋找機緣了,如今不在洞府。”
施慈一愣,沒料到這種情況:“那請問道友水神往何處去了?”
蝦兵指了指東邊:“大人往那邊去了,他素來愛遊山玩水,若是您加快些腳程,指不定還能追上。”
施慈謝過蝦兵,將小船寄放在水神廟,帶著明遐就往東走去。
他也是閒來無事,這才準備走走看能不能碰上湘水水神。
畢竟在哪裡不是修行,他早就想看看外麵的風景,如今也算是滿足了他的想法。
明遐就更沒有意見了,施慈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反正到處都新鮮。
如此,施慈在路上試身法,從原本隻能瞬間移動十米,到三十米、五十米、一百米,等他能一步跨出兩百米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沉浸其中是施慈也不知是否走過了。
深夜趕路對於普通人來說危險極大,不僅是野外劫道者多,更有許多虎豹豺狼喜歡夜間出沒。
隻是施慈藝高人膽大,不懼這些。
他又有夜視的本事,夜間行走恍若白天,不覺得困,就一直趕路了。
有些事大抵是想不得,施慈下一步跨出,正好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他五感十分敏銳,隱隱約約聽到一群壯漢罵罵咧咧,其中夾雜著微小的求救聲。
施慈躍上旁邊的樹,準備看看情況。
玉簡和法則碎片無時無刻不在改造他的身體,如今他已經勉強到了入門修道者的水平,不過幾米高的樹,難不住他。
片刻之後一陣火光傳來,一位身懷六甲的婦人臉色蒼白,步履蹣跚往前跑,黑暗中視物十分困難,導致她跑得跌跌撞撞,加上還有個大肚子,實在跑不快。
身後的人已經快追上了,為首的人一臉凶惡,看著就不是個善茬:“女馬的!這娘們兒真能跑!等老子抓到她關起來餓幾頓就老實了!”
他身邊跟著個和他有五分相似的年輕人,也一臉厭惡道:“哥,我就說她不老實!懷著個女娃也敢私自逃跑,壞了咱們村的規矩!”
後麵幾個一起來的壯漢也七嘴八舌的附和,滿嘴汙穢之語,聽得施慈直皺眉頭。
本來他還以為是遇到了山賊,聽這群人言辭,顯然和孕婦關係不淺。
但是能讓一個看著就快生的孕婦這麼急著逃跑,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婦人已經跑不動了,跌坐在地上,滿臉恐懼看著這群人越來越近,施慈無意傷人,從樹上抓了一把葉子,輕輕扔出去,葉子牢牢粘在每個人的衣服上,這群人就像是被蒙蔽了雙眼,略過婦人往前麵去了。
為首的壯漢低罵了聲臟話:“跑得還真快,剛才明明看到人,一眨眼就跑沒了!”
婦人呆愣在原地,有些疑惑,又有些恐懼。
這是施慈從法則那裡新學的法術,他取了個名字叫“一葉障目”,十分貼切。
等這群人風風火火跑過去,他才從樹上跳下來,落在婦人麵前。
婦人嚇了一大跳,爬起來就要跑,施慈連忙叫住她:“大姐且慢!我不是壞人!”
婦人麵露警惕:“你是他們請來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