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都抓不到重點。
眼看兩人還要繼續掰扯下去, 施慈隻好把話題拉回來：“也就是說令公子可能誤會了你與那位女子的關係，這才憤而離家出走。”
江文德輕咳一聲：“也不是沒這種可能，我當時心神俱震, 也沒有精力再注意其他的事。”
施慈長歎一聲：“那如今隻有見到令公子才知道事實究竟如何了。”
三人一路走一路分析, 竟很快就到了江夫人的安息之地。
江文德邊走邊道：“夫人生前喜歡山清水秀之地，我便買下了這一塊地, 我百年之後也會葬在此處, 陪夫人看此處的山山水水。”
馮國安為之咋舌：“不愧是你。”
隻是三人到了地方, 隻見一片綠草如茵, 哪裡有墳墓半點影子？
江文德先是茫然，隨後恍然大悟：“是我思慮不周！既然鴻兒的執念是他娘, 在夢境裡夫人定然好好活在丞相府中！”
說罷, 拉著施慈和馮國安，立馬就開始瞬移, 竟然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給他們。
施慈二人一時無語。
幾乎眨眼間三人就到了丞相府前，被迫再次體驗了一次暈車，施慈整個人都不好了：“江大人, 我知曉你激動, 但是你先彆激動。”
馮國安也臉色難看地開口：“江兄，再來一次恐怕我這把老骨頭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江文德這才注意到他二人臉色不對，連連道歉：“對不住，實在對不住……修道之人還會暈騰挪之術嗎？”
當然不會！
施慈二人無言, 他們自己帶人移動可沒出過這種事故, 也隻有江文德路子野。
不欲在這件事上耽誤時間，施慈略過不談：“令公子和尊夫人就在這裡？”
整個京城都溢滿了夢妖的氣息，一時之間連他也找不到源頭。
江文德點頭，十分肯定：“這次一定不會出錯了！”
施慈推開緊閉的丞相府大門：“那就進去吧。”
三人順著石板路一路走到丞相府的花園, 剛才推開門的那一刻，施慈就察覺到了不同。
這裡夢妖的氣息格外濃鬱。
丞相府的後花園一片花團錦簇，景色十分優美。不似大富大貴之家的高調，而是有一種天然雕琢的美。
一草一木都十分養眼，好似它們就合該長在那個位置。
施慈忍不住讚歎一聲：“大人這片花園十分不凡啊。”
“哪裡，哪裡。”江文德口中謙虛，表情卻十分滿意：“這是我請高人特意看過栽培的，說是能凝心靜氣頤養心神……隻可惜搬離丞相府之後，這裡便荒廢了下來。”
打理這片花園的確是高人，能夠將一草一木布置的這麼巧妙，對於陣法的理解不知比施慈高出多少倍。
幻境裡眾人又看到了這片花園最繁盛的模樣，繞過石子路和假山，入目的就是一座小榭，它立在荷花池邊，中心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透過白紗隱約可見其中人低頭刺繡，旁邊一小童捧著書本誦讀。
江文德仿佛不受控製般上前一步，幾乎熱淚盈眶：“這……夫人？”
這副場景正是江夫人生前的模樣。
彼時江文德和夫人琴瑟和鳴，江鴻也十分乖巧，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從江夫人去世之後，這幅場景就隻在江文德夢中出現過。
如今這個情況，也的確是做夢了。
眼見江文德越陷越深，連身形都有些不穩，施慈連忙伸手攔住他，沉聲道：“江大人！不要被夢境所困！”
江文德一愣，再抬頭看去，小榭中哪裡還有江夫人的身影？
“這……這……”
施慈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些不過是你心中的執念具現化罷了，它能根據你最希望的模樣製造出任何場景。要是你也陷入了夢境，恐怕我們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馮國安在旁邊提醒他：“抱元守一，凝神聚氣！”
江文德連忙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去除雜念，身形果然穩定下來。
施慈也順手給他畫了張穩定神魂的符咒：“夢妖無處不在，一旦放鬆警惕，它就會趁虛而入。江大人，切記不可貪戀夢中虛假！”
江文德苦笑著點點頭：“我知曉了，多謝二位提醒。”
經此一遭，三人不敢大意，一路小心謹慎行至後院，這才看到十八歲的江鴻趴在二十六歲的江夫人膝上，神情孺慕。
江夫人手中拿著一本古籍，正一字一句讀給他聽。
母子相處的溫馨一幕，不僅沒有叫三人覺得感動，反而格外警惕。
就連江文德也沒有被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