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個幻境有些詭異。”
他將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說給施慈聽,施慈聽完不免皺起眉頭。
如果按照正常發展,他沒有穿越到這個世界,也沒有得到敕封諸神的任務,那麼在出現夢妖的時候,隻有馮國安一個人能解決,的確會出現這種以身赴死的情況。
馮國安也遇到了和他同樣的問題,這個幻境到底是誰讓他們看見的?
“說不定還有其他法子能封印夢妖,我是你看到的幻境中唯一的變數……”
馮國安聽聞此言卻搖了搖頭:“那夢妖十分怪異,以你我的能力恐怕無法解決它。僅僅是連傷害到它都難,又如何能保證百姓們毫發無損的情況下把它消滅呢?”
施慈沉默,他一個人在夢境中亂逛的時候就已經嘗試過溝通識海中的玉簡,可惜這次玉簡並沒有給他半分回應。
以往溝通玉簡無論如何都能夠得到反饋,但這次玉簡卻好似不存在一般。
本來玉簡是他除明遐以外的最大倚仗,如今連這份助力都沒有了,僅憑他自己恐怕是無力改變一切。
施慈到此方世界不過幾個月,從蛇妖口中逃生到幫杜姝苑解決怨氣、再到六華村之事,他能修行到如此程度已經算是天賦異稟……如果不是那片法則碎片和明遐,恐怕他早在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葬身蛇口了。
拋去那些外來助力,他也不過是剛踏入修行的普通人而已,哪裡是夢妖的對手呢?
馮國安對生死倒是看得很淡,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僥幸靠著身上的累世功德成為安綏縣城隍,如此又在世間存活了一百多年,如今為了守護安綏縣而犧牲,也算是塵歸塵土歸土。
二人一籌莫展之際,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什麼動靜。
“咳咳。”江鴻一身狼狽,從白霧中出來就看到兩人無言相對而立。
見兩人衣著整潔,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他不由一愣:“你們怎麼沒事?”
施慈和馮國安對視一眼,見他如今的模樣有些不解:“發生了什麼?”
他二人都隻看過一些幻境就從白霧裡出來,怎麼江鴻不僅衣衫淩亂,還灰頭土臉,就像被人揍了一頓?
江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們沒有遇到夢妖嗎?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它手中逃出來!”
雖然他也給它添了幾道傷口,但自己傷上加傷,明顯是吃虧那方。
倒是施慈和馮國安,怎麼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施慈輕咳一聲,被他的模樣逗到,沉重的心情都緩解了許多:“許是各自遭遇不一樣吧。”
江鴻:……
就他最倒黴是吧?
之前江鴻拿著防身的那把劍已經不見了,想來是和夢妖的爭鬥之中損壞,他上前兩步走到兩人麵前,重重歎了口氣:“這夢妖怎麼就追著我不放呢?”
施慈想到他之前背刺夢妖的舉動,有些無語:“你騙了它這麼久,害它深受重傷,它如何不追著你?”
說到這個江鴻可就不叫喚了,還頗有些得意:“這說明小爺我就是它天生克星!”
說罷,他臉色一肅,朝馮國安拱拱手:“多謝城隍爺這些年來護佑安綏縣平安。”
他在安綏縣生活了這許多年,幾乎算是半個本地人,城北的城隍廟他也有所耳聞,雖然並沒有求過什麼,但也聽說城隍廟靈的很,可見是馮國安這些年來一直在庇護百姓們。
馮國安擺擺手:“江公子有勇有謀,孤身對抗夢妖,少年英勇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江鴻尷尬地撓撓頭,在他看來,自己不僅沒有解決夢妖反而被困在夢裡麵,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並不值得拿出來炫耀。
施慈無奈地打斷兩人商業互吹:“如今咱們人都被困在白霧之中,還是先找到辦法出去再互誇吧……江公子,你方才同夢妖交過手,可知道它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畢竟想要解決它,還得找到它的棲身之地才行。
江鴻擺擺手:“我不是它的對手,剛才見形式不對就走為上計了,四周都是大霧,我也分不清它到底在什麼方向。”
施慈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麼:“江公子,夢妖身上是否還留有你的鮮血?”
江鴻點頭:“自然。”
施慈神色一鬆:“我這裡有一道法子,可以追蹤它,就是勞煩得取你點鮮血……”
江鴻毫不在意伸出手:“來吧,要多少有多少。”
施慈道了聲“多謝”,並指為劍在他掌中一劃,一灘血液凝成血珠在空中飄起,他伸手拂過江鴻掌中的傷口,傷口立馬恢複如初。
江鴻之前就見過這一手,但當時並沒有心情感歎,如今再見,卻還是為之咋舌:“你們修道之人的仙法還真是多,行走江湖有這一手,連金瘡藥都省了。”
馮國安笑著搖搖頭:“我還從未在其他修道之人身上看到過這種手段,想來是先生獨有。”
“先生?”江鴻挑眉:“他不是道士嗎?”
馮國安和施慈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幾人並沒有閒聊多久,施慈左手虛虛捧著這灘血,右手憑空畫了一道符咒,隻見金光大作,血液朝某個方向飄去。
“好了,朝著這個方向過去,就是夢妖所在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