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子此時已經掙開鎖鏈,見施慈過來不僅不怕,反而一臉意料之中:“他們敢夜探縣衙,想必是你的主意。”
施慈點點頭,道:“你金蟬脫殼倒是用得不錯,我險些被你騙過去,若非徐道長失蹤,我也不會注意到你。”
青雲子揚了揚頭,不屑道:“你也就仗著一把刀厲害,要是沒了那把刀,你未必敵得過我。”
這話倒是不假。
施慈沒有反駁,反而問道:“徐大人他們被你藏在了什麼地方?”
青雲子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徐興文已經去見閻王了,至於徐信南……你先打贏了我再說!”
他吸取了之前被施慈拖延時間的教訓,這次沒有和他說太多,準備直接開打。
青雲子一伸手,從徐信則手中掉落長劍就飛了過去。
他使起劍來竟然也不差,長劍嗡鳴一聲,裹挾著法力,直直刺向施慈。
施慈連忙朝旁邊一挪,躲過他的攻擊。
青雲子見施慈隻躲不攻,動作頓了頓:“怎麼?沒法力驅使你的刀了?哼,當日在商山你不是很囂張嗎,如今竟也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施慈腳踩八卦陣,按照既定的路線騰挪,不著混跡開始布局。
因為對方也是精通此道之人,他隻能小心再小心,不能被發現,否則隻能前功儘棄。
他遊刃有餘,邊躲邊道:“即使不用刀,我也能對付你。”
青雲子果然臉色一凝,胸中滿是怒火,好幾次出劍都刺歪了。
二人一人追一人躲,小小的院子中幾乎到處都是他們移動留下的殘影,你來我往數百次,施慈終於停下。
青雲子臉上一喜,哪怕是木頭雕刻的五官也能看出他的興奮:“哈哈哈哈,你法力沒恢複,躲了這麼久,終於到極限了吧!施慈,受死吧!”
施慈勾唇一笑,後退一步,麵前霎時道道金光亮起,閃得青雲子下意識以袖掩麵。
等他放下袖子,腳下橫七豎八的線條縱橫鋪開,在他周圍形成一個陣法的圖案。
青雲子認得腳下的陣法,這還是他藏書閣中被施慈借閱的陣法圖錄中記載的絞殺陣法,一旦入內,除非以力破巧,否則絕無半點掙脫的可能!
施慈竟然在和他的打鬥間悄無聲息將它布下!
“我晚來這麼久,便是為了準備這個陣法。青雲道兄,這個陣法,你不陌生吧?都說了反派死於話多,你怎麼還同我閒聊呢?”
施慈話音剛落,不給青雲子說話的機會,雙手不停變化結印,將所有法力彙聚與一點,徹底激發陣法。
小院內金光大作,但再大的動靜都沒傳出去,一如剛才的打鬥。
青雲子不甘地伸出手,想要說些什麼,下一瞬被猛地運轉起來的陣法撕個粉碎。
施慈的法力僅僅夠維持一會兒,當青雲子灰飛煙滅,那點法力也消耗殆儘,沒了能量支撐的陣法隨之破碎。
他長舒一口氣,明遐從上方飛下來落在他肩上,竟然讓他右肩沉了沉,差點沒能承受住重量。
他走到江鴻身邊,靠牆坐下:“這下是徹底結束了。徐道長還沒找到,可以先搜查一下書房中是否有密室,或許人會在密室之中……”
施慈說話聲音不大,顯然已經力竭,但是江鴻沒有動,此時的二人都沒有太多力氣憂心其他,就這麼一直坐到了天亮。
第二日天明,徐信則醒了過來,在施慈的提醒下帶人將縣衙裡裡外外都搜了一遍,竟然真的在書房之中找到了密室,他帶人走過昏暗狹窄的通道,在最裡麵發現了已經脫水昏迷的徐信南。
施慈和江鴻二人被他派人送回驛站,貼心請了大夫,又喝了好幾天補元氣的藥,這才恢複過來。
施慈原本就沒恢複法力,再次透支,整個人比先前更加虛弱,硬是躺了兩天才行動自如。
他二人又在伏臨縣住了大半個月,直到恢複得差不多才啟程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
徐信南兄弟二人在另一個密室找到了徐興文的屍骨,悲痛之下也隻能將他好好埋葬。
他二人忙完一切事宜之後回到了青雲觀,將青雲觀上上下下都重整了一遍,撐起偌大一個道觀,時常義診,繼續接濟百姓。
畫皮之事徹底了結,那些不能被百姓們知道的事情也被徹底埋葬,大家都隻知道青雲觀的觀主外出雲遊歸期不定,他的兩位徒兒接手青雲觀,而縣令徐興文被失蹤案的罪魁禍首刺殺身亡,犯人已經被押解回京。
一切都已經回到正軌,在施慈離開伏臨縣的前一晚,大忙人殷正堯還特意分神出來見了他一麵,當麵道謝,並告知京城局勢已經大好,估計很快就能定下來。
那隻大妖原型是隻白兔,在京城中籠絡了不少達官貴人,此次局勢動蕩,她在其中可出了不少的力氣。
總歸是關於皇權,殷正堯不好細說,施慈也不欲多問。
隻是兔妖逃得匆忙,卻正好避開京中對妖物的清算,不知又會在何處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