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荼發現變故時已經晚了,鋪天蓋地的金光從正法噴湧而出,照亮了整個空間,籠罩眾妖的屏障應聲而碎。
那群妖魔喜出望外,連忙往外奔去,誰也沒有回頭,生怕慢了一步再被困在陣法之中,隻有施慈三人和白荼還站在原地。
“又是你們!又是你們!”
白荼雙目赤紅,周圍的怨氣竟不受控製紛紛朝她湧了過去,施慈臉色一變,反手握住明遐變成的緋紅利刃,抬手就要劈向她,誰知陣法底部竟破了個大洞,三人和白荼站立不穩,紛紛往下落,一時之間他們顧不得對峙,隻能勉強穩住身形。
這個大洞十分稀奇,往下落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底,四周有看不清的景象掠過眾人麵前,因為速度過快而什麼都看不清。
施慈心中有了猜測,看了白荼一眼,見她稍微從瘋魔狀態清醒過來,稍稍鬆了口氣。
如今幾人身處險境,還不知是個什麼情況,倘若她趁人不注意突然出手,怕會是一件麻煩事。
施慈拉住法力較弱的李斐,以免他受傷,下一瞬幾人便突然出現在一片荒野之中,而白荼卻不見蹤影。
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的李斐目瞪口呆:“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施慈搖搖頭:“我也不知。”
他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但在沒有肯定之前,還不能妄下結論。
季雲舒往前走了幾步,閉目感受了一番,皺眉道:“此處給我一種虛無之感,難不成我等入了一個秘境?”
“我倒是有些眉目,不如先靜觀其變。”
施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率先一步走在前麵,明遐在他周圍飛了一圈,落到季雲舒肩上一動不動。
它嘰嘰喳喳說了些什麼,季雲舒眉頭也鬆開了:“施兄是猜測,此處是幻境?”
施慈有些驚訝,回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季雲舒麵上帶了些笑意:“明遐告訴我的。”
施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遐,神情古怪:“我竟不知你什麼時候也會同鳥兒說話了。”
雖然他和明遐溝通無礙,但也是因為他們相處久了的緣故,若是明遐的意思複雜些,他便聽不懂了。季雲舒和明遐相處沒多久,竟然能順利溝通,這怎麼能叫他不覺得奇怪?
季雲舒將目光落在遠處:“門派之中有典籍記載,一種能溝通獸類的小法術罷了。”
施慈了然:“季兄學識淵博。”
恰在此時,一群孩童追趕一隻兔子從他們眼前跑過,這群孩童衣著精致,生得玉雪可愛,可頭上兩隻豎起的耳朵和身後的尾巴,卻昭示著他們並非普通孩童。
這是一群小兔妖。
可是分明都是同族,他們為什麼會追趕那隻小兔子?
施慈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濃烈的妖氣,他們追趕的兔子並非什麼靈智未開的野兔,那同樣也是一隻妖。
小兔妖們嬉戲打鬨著,手中握著木棍,距離手較近的一節剝乾淨了外皮,其他部分卻長著尖刺。
他們拿著的是一節荊棘,荊棘上沾了不少血。
而被他們追趕的兔妖雪白的皮毛已經染上血色,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們做了什麼。
李斐不免皺眉,露出不讚同的神情:“都是同族,他們為什麼要欺負那隻兔妖?”
施慈道:“咱們跟上去看看便知。”
於是三人便跟了上去。
那隻兔妖被小兔妖們追的東躲西藏,雖說他竭力想擺脫追捕,可是一隻沒有化形的兔妖,又怎麼躲得過這群已經化形的兔妖的攻擊呢?
很快這群小兔妖便將它圍了起來,用荊棘上的尖刺去紮它:“你怎麼跑不動了?快跑啊!這麼輕易就被我們抓住,是會受到懲罰的。”
兔妖通紅的眼睛裡滿是恐懼,眾多小兔妖的陰影裡瑟瑟發抖。
為首的那隻小兔妖十分不開心的戳了戳它:“我們還沒玩夠呢,快跑啊!要是下次抓到你,我們就扒了你的皮!”
說罷,朝兔妖咧嘴一笑,嚇得兔妖一個激靈,立馬撒腿跑了起來。
隻是它才經過長時間的奔跑,還沒休息兩分鐘,再次跑起來顯然體力不支,被平地絆了一個跟頭往前滾了好幾米,這群小兔妖頓時大笑起來。
回首的小兔妖更是笑彎了腰:“哈哈哈哈你們看它這蠢樣!就它還想化形呢!恐怕再給她五百年還是這幅畜生模樣哈哈哈哈!”
旁邊的小兔妖恭維道:“就是!白元大哥就不一樣了,僅僅三百年便化形成功,是族裡難得的天才!”
誰知這隻叫白元的兔妖臉上猛地陰沉下來:“你竟敢把我和這個廢物相提並論,信不信我叫爹爹把你打回原形給我當球踢!”
小兔妖打了個寒顫,連忙道:“我錯了,是我有眼無珠,白荼這種連化形都不會的垃圾,怎麼配合您相比!”
白元的臉色好了幾分,冷哼一聲:“走!咱們去抓那小畜生!”
一群孩童浩浩蕩蕩朝兔妖逃跑的方向追去。
李斐已經驚得不會說話,好半晌才道:“它、它竟然是白荼!”
那隻被追的狼狽逃竄的兔妖,怎麼也沒法同囂張的白荼畫上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