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慈等人看到魏源為了建成不老城多方奔走, 白荼用怨氣布置陣法,將不老城打造得華美非凡。
最開始進不老城的是一群難民,他們見到如此富麗堂皇的城池後都不想離開, 跪在地上磕頭求仙人收留他們。
白荼順理成章成為不老成的“白雲仙人”,做足了一副慈悲相, 答應了難民們常住的請求。
不老城中有了人,這座城便活了過來。
無形之中他們的靈魂被抽走, 滋養白荼, 可是他們全都沉浸在奢華的生活中,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不對勁。
漸漸的,不老城的名聲傳了出去,時常會有妄想長生不老的人前來碰運氣。
源源不斷有人來, 就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入陣法之中。
白荼在得到力量之後, 第一件事便是去複仇。
她無法撼動整個兔族, 那就專門挑那些人落單的時候下手。
白元的跟班們一個個死狀淒慘,誰也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和什麼人結下了梁子。
畢竟白荼在白元眼中本就無關緊要, 誰會記得自己曾經碾死過一隻螞蟻呢?
所有人被白荼虐殺之後, 終於輪到了白元。
今時不同往日,白荼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兔妖了,她披著新做的畫皮,悄無聲息出現在白元身後,白元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識海中傳來一陣痛楚,整隻妖便昏了過去。
再次恢複意識,他已經被吊在了不老城城主府的地牢中,而白荼坐在對麵的高位上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魏源現在她身邊,顯得她整個人十分神秘莫測。
見他醒了過來,白荼握著匕首一步步靠近他,冰涼的刀身拍在他臉頰上,讓人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這個場景何其相似,隻是如今施虐者和受虐者調了個位置。
白元囂張了許久,從來沒人敢這麼對他,一時之間還有些懵,等察覺到臉上冰涼的鋒刃,頓時神色大變。
“你是何人,竟敢將我綁在這裡!我爹可是兔族族長,若是識趣,便儘快放了我,我還能考慮給你們留個全屍!”
白荼嗤笑一聲,手上微微用力,刀尖就刺破了他的皮膚:“好大的威風啊。白元,落在我手裡,我會怕你那個無能的爹?”
白元聽出了她的聲音,看著她那副嶄新的皮囊,眯了眯眼睛:“我道是誰,原來是被我剝皮的小畜生。你又換了一副新的皮囊?這次將我綁來,是喜歡被我剝皮的感覺嗎?”
白荼神色微微扭曲,隨即又大笑出聲:“白元啊白元,你恐怕還沒認清現實。既然你這麼喜歡剝皮,我便成全你!”
白元神色大變:“你敢!”
白荼嫣然一笑:“你看我敢不敢。”
她刀尖劃破白元皮膚,像曾經白元對她那般。
她的刀刃一寸寸削下他的血肉,將他淩遲。
白元的慘叫被關在地牢之中,沒有透出去一絲一毫,他從一開始的叫罵,到後來的求饒,再到奄奄一息,他叫得越淒慘白荼就越興奮。
這麼多年他早就成了白荼的夢魘,如今白荼一刀一刀將他扒皮抽筋拆骨,心中彆提多爽快。
到後來,白元徹底沒了聲息,化作一隻半人高的兔子被吊在空中,屍體已經隻剩下一副骨架,上麵勉強掛著幾絲血肉。
白荼看著他的屍體低笑出聲,隨後笑聲越來越大,直至逐漸癲狂。
“哈哈哈哈哈!白元!你也沒這麼不可戰勝啊!”
“我當初到底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到你手裡?”
“兔族!整個兔族,都要為曾經慢待我付出代價!”
她擦掉眼角落下的一滴淚,側身看向魏源:“琳琅城需要更多人,你去,我要讓越來越多人為我奉獻靈魂。”
她的神色難得溫柔:“等我滅了兔族,咱們就隱居。”
魏源聽過她無數類似說辭,但他依然選擇相信。
他點點頭,微笑道:“好。”
不老城的規模越來越大,白荼設了一座禁地,地板下刻著施慈等人再眼熟不過的陣法。
隨著陣法運轉,她的妖力越來越強,也終於有底氣向兔族複仇。
隻是她到底是孤身一人,哪怕有魏源在身邊,也隻能和整個兔族鬥得旗鼓相當。
兔族族長因為殺子之仇,也不願放過白荼,兩方勢力你來我往,漸漸的部分小妖開始追隨白荼,白荼的勢力越來越大,哪怕她本身法力並不足以碾壓兔族,卻還是重創了族長。
族長歸順妖王,如今兔族有難,他向妖王求救,妖王派人相助,白荼不敵,局勢再次反了過來。
如此拉扯了許久,白荼深知自身力量強大的必要,於是開始圖謀大周朝的龍氣,想竊取龍氣強大自身,可以圖謀龍氣的妖族不少,區區白荼,又怎麼能在眾妖中脫穎而出呢?
於是她想到了畫皮。
完美的畫皮能掩藏自身妖氣,隻要製造出一件完美的畫皮,就能成功混進皇宮!
白荼找了不少人製作畫皮,青雲道人不過是其中一個,可惜他能力不濟,被施慈發現了貓膩。
京城風起雲湧,不少妖族都參與了黨爭,偏偏大周的皇帝病危,隻有殷正堯等寥寥幾人扶持著太子,此時正是乘虛而入的好機會。
可惜,殷正堯坐鎮京中,就能夠抵過所有人的拚儘全力,偏偏此時江文德還趕了回來,三言兩語穩定局勢,叫其他皇子的努力功虧一簣。
白荼本來仗著畫皮,想混進太子後宮,誰知被殷正堯發現端倪,隻能退一步背後拱火,這時候青雲道人那邊出了問題,她去看了一眼,就被淨瓶嚇走。
京城局勢漸漸穩定,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隻好另尋他法,於是就有了不老城中的群妖宴。
至此,一切結束。
看著幻境最後一幕中白荼的背影,施慈等人久久不言。
白荼幾百近千年的人生猶如一幕幕電影在眾人麵前閃過,他們看著她從任人欺負的小妖怪一步步變成如今喪心病狂的模樣,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
單說為了製作畫皮而死在她手裡的孩童,沒有一萬也有九千。雖然並不是她直接動的手,可是和她脫不了乾係。
這份因果,得由白荼親自背負。
“幻境已經結束,為什麼我們還沒出去?”李斐問道。
季雲舒抬頭看了看天空,幻境沒有絲毫要破的趨勢:“你們還忘了一個人。”
施慈皺眉:“白荼。”
她和他們一起進入幻境,沒道理他們在幻境中而白荼卻失蹤了,她肯定也在幻境中。
隻是不知道,她到底躲在什麼地方。
誰也沒有注意到背對著他們的屬於幻境中的白荼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
白荼的落在身前的手凝聚了一團妖力,化作一把閃著光芒的利劍,趁著幾人說話的間隙,一劍刺出——
“刺啦——!!!”
刀劍碰撞的尖利聲音嚇了李斐一跳,他回頭就看到施慈握著明遐刀,反手擋住白荼的攻擊,她身後一把長劍刺穿心臟。
是季雲舒。
在她動手那一瞬間施慈握住明遐刀反手格擋,而季雲舒眼疾手快一劍刺出,帶著必殺力道的一劍直直穿透她
白荼驚愕地瞪大眼,不可置信低下頭,隻看到劍尖穿胸而過。
“呃——”
她嘔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你不會以為,我們當真對你不設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