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施慈開口,她咽下嘴裡的糕點,表情憤憤:“那個壞人!茶茶揍他!”
沈靜儀摸摸她的頭:“茶茶真厲害。”
小山茶花被她一誇,頓時滿足地眯起眼睛笑起來。
施慈皺眉:“張胥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沈圖狠狠一拍桌案:“他若還敢來,老夫叫人打得他滿地找牙!”
施慈歎了口氣:“恐怕沒那麼簡單。”
張胥此人看起來是個情種,實際上卻十分偏執,若是沒有遇到蟾蜍精,也不會這麼膽大妄為。
他道:“若是我所料不錯,他會對二小姐的血親出手。”
沈圖和沈夫人聽得此話彆扭,沈明軒卻並未多想,隻道:“我沈家人豈會怕他一個窮書生?”
沈靜儀擔憂地蹙起眉:“連累爹娘,是我的錯。”
沈圖和沈夫人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沈婉儀小時渾渾噩噩纏綿病榻,沈明軒又年紀小,都不知道沈靜儀並非沈家骨血,但他夫妻二人卻知道沈靜儀並非他們所生,連累的不會是他們,反而是她原本的親人。
施慈輕咳一聲,道:“我去桐花村,將張胥帶回來,季兄會留在沈府保護你們。”
沈圖鬆了口氣:“又得麻煩施道長,沈家承道長恩情,定不敢忘記。”
施慈搖搖頭,道:“有一事,待我將張胥之事解決完再和沈老爺沈夫人商量,事關十幾年前你們救下的那位孩子。”
沈圖心中一緊,下意識看了一眼沈靜儀,驚疑不定:“你……”
施慈道:“沈老爺,我先去了。”
沈圖點點頭,目光複雜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待施慈走後,他才道:“靜儀,你隨我來書房一趟。”
沈靜儀不解:“爹?”
沈圖深深歎了口氣。
而那邊的張胥,在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連忙點了炷香,朝蟾蜍精的方向拜了拜,香飛快燃儘,蟾蜍精也出現在他麵前。
張胥這幾天已經將賣房子得來的銀錢交給了桐花村的村長,說是要在村中建一座土地廟,供奉土地公。
這種為神明修建廟堂的活計桐花村的人不會拒絕,更何況還是他們一直信奉的土地公。被張胥這麼一提醒,他們才恍然村中並沒有土地廟。
這幾天村中在建土地廟,蟾蜍精便一直在旁邊看著,這就是他日後吸收香火的地方,他如何不高興?對張胥的些許不滿也叫他拋之腦後。
如今張胥忽然請他過去,他隻猶豫了一會兒,便去了。
“土地爺。”
張胥朝他拜了拜。
“你找我所謂何事?”
蟾蜍精負手而立,並不是很想理他。
他們的交易已經完成,一人一妖毫無瓜葛,可是心中好奇張胥還有什麼事,他便來了。
反正自己和沈府已經兩清,沈府也沒派人來找張胥,應當是不計較,既然沈府不計較,那他們背後的施慈應當也是不計較的。
所以他見一見張胥,應當問題不大?
蟾蜍精全然不知道張胥偷偷靈魂出竅去找過沈靜儀,否則無論如何他也不會來。
隻聽張胥道:“我十分感謝土地爺給的機遇,才叫我學會了點石成金的幻術,恰巧當日我研究仙法時看到一個法陣,能加大香火的吸收率,所以請土地爺來看看是否有用。”
蟾蜍精有些狐疑:“你一介凡人,怎會懂陣法?”
張胥道:“世間一切皆有關聯,我雖說不懂陣法,可是書上曾教過陰陽之道,陣法便是轉化陰陽的過程,結合書中所學,還是能看懂一二。”
蟾蜍精雖說修煉多年,卻對凡人嗤之以鼻,打心眼裡覺得這些蟲子不如自己,是以並未研究過凡人的所學,加之他並不懂陣法,被張胥這麼一忽悠,竟然有些心動。
“你說這陣法,當真可行?”
張胥態度越發懇切:“不敢說十成把握,五成還是有的。”
若是張胥一口咬定,蟾蜍精肯定會覺得他在說大話,可他直說有五成,蟾蜍精便信了七八分。
妖怪修行是與天爭,修行不易,哪怕隻有一二分的機遇也要上,更何況張胥有五分把握?
他從心底裡覺得張胥一個小小的凡人,玩不出什麼花樣,當即道:“是什麼陣法?”
見他上鉤,張胥微微勾起嘴角:“請土地公隨我來。”
他心中有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自從接觸到仙法之後,他膽子便大了許多,覺得神仙妖怪也就那麼回事,隻要他修道,成就不會比那些人低!
張胥此人因自己的身世有些自卑,可自卑的同時又有些自傲,否則不會一麵悄悄跟著沈靜儀不敢直接上前表明心意,又一麵去沈家提親。
他在沈靜儀麵前自慚形穢,卻又抱有希望帶著聘禮去沈家,是個十分矛盾的人。
如今成功瞞過蟾蜍精抄錄了學習法術的書,讓他覺得蟾蜍精身為一位土地,也不過如此。
隻要他略施小計,計劃便能得逞。
他利用了蟾蜍精看不起凡人這點,知道他不會對一隻小小的“蟲子”設防,便布下大陣瞞天過海,將蟾蜍精引到陣法中。
而蟾蜍精果然如他所料,並未多想便隨他走了,等蟾蜍精到了陣法中央,張胥才露出笑容:“土地爺,您在這裡等一下,我這便向你展示陣法的威力。”
蟾蜍精隻覺得他的笑有些有些奇怪,還未多想,就看到地上的陣法亮起,緊接著他一身法力不受控製湧向陣法。
他大驚失色:“這不是吸收香火的陣法!這是什麼!”
張胥一笑:“這當然不是吸收香火的陣法,這是吸收妖力的陣法。”
“妖力”兩個字一出,蟾蜍精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