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1 / 2)

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12368 字 10個月前

這變故來得突然, 卻叫眾人愣在當場,彆說是晉王這般向來遲緩的,即便是晉王妃這樣八麵玲瓏的靈巧人, 也愕然瞠目。

要知道,秦王可是太子之下,本朝排行第二的皇子啊!

這身份何等尊貴?!

更不必說皇帝向來看重血脈,寵溺兒孫,從前宗室有過, 也不過是罰酒三杯罷了, 今日秦王卻是犯下了何等滔天大罪,以至於蒙受重刑,狼狽至此?

竟連皇後和東宮為其求情,也在眾人麵前如此冷酷無情的遭到駁斥,甚至於皇帝話裡話外,因此有了懷疑東宮的意思……

眾人為此心生悚然,再見皇帝親自提刀到秦王麵前, 神色冷厲, 麵容猙獰, 更是驚駭。

正錯愕出神之際,卻聽皇帝朝著太子又是一聲厲喝:“你在磨蹭什麼?朕使喚不動你了嗎?!”

眾人聞言不由得將頭低的更低,太子則聽令為之,快步下了台階, 到被押住的秦王身側站定:“父皇恕罪,兒臣豈敢有此不敬之心?”

皇帝冷笑一聲:“你最好是。”

繼而他朝身邊親衛一擺下頜:“將你的佩刀遞給太子。”

親衛從令而行。

太子有些怔然的將那佩刀接在手裡,一時不明所以。

卻見皇帝獰笑道:“你也是讀過聖賢書,參與過本朝大律修訂之人,若有人子意圖謀害親父, 該當何罪?”

太子隱約猜到了皇帝的打算,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以子害父,處十惡之內,依本朝律令,‘悖倫逆天滅禮,乃王法所必誅’……”

“很好,”皇帝聞言微笑,又問道:“悖逆之人,無君無父,可還有兄弟嗎?”

太子為之語滯,幾瞬之後,方才艱難道:“兒臣自然也沒有這樣的兄弟。”

皇帝又說了句:“很好。”

然後斷然道:“你上前來,刺他一刀,以示與他斷絕兄弟之情,也是向為父儘孝!”

話音落地,四遭便傳來一片抽氣聲,更不乏有兩股戰戰之人。

太子更是立時便跪下身去:“父皇,二弟誠然有過,可是如此為之,實在是……”

皇帝盛怒著打斷了他:“你哪兒還有什麼二弟?是秦庶人!”

他根本沒給太子繼續勸解分辯的機會,單手提刀,震聲喝道:“這樣無君無父的畜生,你還當他是兄弟,又將朕這個父親放在哪裡?不要囉嗦,速速上前來刺他一刀!”

太子跪地痛哭出聲,無法向前。

皇帝見狀大為驚怒,一腳將其踹翻在地,又奪過一側親衛手持的棍棒猛打。

太子並不反抗,隻哭著叫他:“爹,爹!”

“彆叫朕爹,朕沒你這樣的兒子!”

皇帝臉上怒色未消,卻停了杖打的動作,有些喘息似的將手中棍子丟開,就在眾人為之膽戰心驚的時候,倏然將目光轉向了一側離他最近的周王。

周王妃原本正緊拉著丈夫的衣袖,立時便感覺身邊人的手臂開始顫抖,而她則已經不受控製的流了眼淚出來。

皇帝抬起執刀的手臂,刀尖相隔半丈,點在周王麵前,獰笑道:“你也要學你大哥,忤逆朕嗎?!”

周王撲通一聲跪下,膝蓋撞在鋪設了厚重地毯的金磚上,尤且發出一聲悶響。

他幾乎是痛哭流涕的道:“父皇,兒子不敢……”

皇帝一聲暴喝:“那就過來捅這個畜生一刀!如若不然,朕立時便殺了你這個不孝之子!”

周王不是太子,沒有大哥與父親長久相處而生的父子之情,更不是本朝儲君,他沒有倚仗,也就決定了他不敢也沒有底氣如太子一般違背父親的意思。

更彆說先前皇帝跟太子說話的時候,雖然也有怒氣,但尚且沒有此時這麼滿,而太子在挨完一通毒打之後,皇帝更是怒極將手中棍棒丟掉——這時候老爺子手裡提的是刀啊!

周王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短暫的用餘光覷了一下父親此時的神色,便胡亂從地上爬起來,從親衛手裡接過刀,眼睛一閉,一狠心刺在了秦王腿上。

刀鋒入肉的聲音,在寂靜到不聞一聲的大殿之上,顯得格外清晰。

周王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了,鼻子與喉嚨一起發酸,竟也不敢如太子一般大哭出聲!

皇帝尤嫌不夠,眸光冷窒的盯著他:“你娘在閨閣裡的時候,就有精詩書的美名,她去得早,你養在皇後膝下,但娘胎裡帶著的東西是變不了的。你們兄弟當中,就屬你最善於吟詩作賦,昔日曹植七步成詩,你今天能不能也作一首,讓朕聽聽啊?”

周王終於忍不住抽泣出聲,短暫的思忖之後,顫抖著聲音作了一首七言詩出來。

皇帝微微頷首,轉頭問燕王:“你五弟這首詩作得怎麼樣啊?”

燕王向來豪邁大膽,今日也有些色弱,不敢直視父親,垂下眼瞼,恭聲道:“甚好。”

皇帝示意秦王給他看。

燕王暗地裡一咬牙,邁步上前,從周王緊繃的手掌裡奪過那把尚在滴血的刀,繼而將其刺入到秦王身上。

皇帝冷眼旁觀,卻沒跟他再說什麼,而是轉目去看晉王:“老三!”

晉王妃猛地一個哆嗦,借著衣袖遮掩,在晉王腰上擰了一把,以示提醒。

晉王慌裡慌張的跪下身去:“兒臣在。”

皇帝用手中佩刀指了指秦王。

晉王原地呆住,好一會兒都沒反應。

晉王妃眼淚不住地往下掉,又不敢在這時候出聲提醒,好在皇帝此時雖然暴烈,竟也沒出聲催促。

滿殿人眼等著晉王呆了許久,才聽他慌亂不已的道:“二哥在內宮逼迫宮娥,已經是大錯,居然還敢私下勾結內侍總管,真是好大的膽子……”

晉王妃簡直都要急死了——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怎麼在你這兒還嶄新著呢?

這個呆子!

不曾想皇帝對著晉王看了會兒,不知怎的,卻嗤的一聲笑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起來吧,沒你的事了。”

晉王一時茫然起來。

晉王妃看皇帝似乎有意包容自家,吊在半空中的心臟微微落下去幾分,大著膽子將仍且跪在地上沒反應過來的丈夫拉了起來。

而那邊皇帝業已將目光轉移到了其餘皇子處。

滿殿森然,往日裡那明亮溫暖的千萬盞燈火,此時在那晚間的微風中略略搖曳,似乎也變得陰鬱鬼魅起來。

皇帝又逼迫幾個親王前去刀刺秦王,此後又各有所問,自不相同。

晉王妃隻覺得自己手腳都是冷的,她判斷不出自己此時是不是不受控製的在渾身顫抖,甚至於連臉上的肌肉都不由得在哆嗦。

旁邊晉王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晉王妃險些當場尖叫出聲,生忍住了,眼眶含淚,不安的看向丈夫。

就聽晉王再三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有些害怕的問:“父皇是不是讓我去刺二哥一刀啊……”

晉王妃:“……”

明明心臟還在不受控製的狂跳,明明還處在這樣危險的氛圍當中,晉王妃卻險些含著淚笑出聲來。

身體裡好像陡然間有了力氣,手腳也再度得到了控製,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她握住丈夫的手,低聲說:“沒事了,已經過去了。”

晉王反手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喔。”

皇帝接連問完十幾個親王之後,終於在衛王麵前停住了。

彼時那半大的少年正手持佩刀,氣喘籲籲,神色惶然。

卻聽皇帝道:“你從前多與你二哥友善,他出京辦差的時候,還記得給你帶蜜桂花,今日你怎麼狠得下心來刺這一刀?”

衛王聽罷,幾乎當場落下淚來。

而一側與他年紀相仿的漢王與他友善,居然壯著膽子替兄長辯解:“父皇,十五哥固然與秦庶人感情甚深,但到底不敢違逆您的命令……”

皇帝冷笑了幾聲,沒說什麼,轉頭去問下一個人了。

朱棣眼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他懷裡抱著周王府的小堂弟,叫那小東西埋臉在自己胸前,背地裡同空間裡幾個哥們兒道:“我覺著,他好像不是在為秦王忤逆悖亂而生氣,倒好像是在借著這個由頭篩人。”

空間裡幾人彼此交換一個眼神,竟也都讚同了他的看法:“不錯!”

“我也有這種感覺。”

李元達道:“這件事情,其實有些不合常理。一般強勢的君父在位,很少會有子嗣膽敢作亂的,像始皇……”

他有些歉意的看了過去,拱手示意之後,繼續道:“雖然身後出了亂子,但卻也是他駕崩之後的事情了,在他活著的時候,誰能想象有人膽敢犯上?至於彘兒,那是因為太子被逼到牆角了,不算。”

劉徹也斟酌著道:“白絹上說的未必全都是真的,又或者說,那上邊說的,隻是表麵上的真相。”

他分析說:“要說秦王逼迫宮娥,這我相信,男人嘛,都下賤,饞人身子,但要是說他勾結皇帝的內侍總管,意圖不軌……這就有點不合情理了。”

“內侍總管傻啊,皇帝身體杠杠的,東宮穩若泰山,乾嘛要跟皇子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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