筍人們一朝醒來, 就發現他們陷入到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從前都是輪流進入不同的世界,你結束了換我上, 但是當下的這個世界——他們好像可以自由切號?
“霧草?!”
朱元璋拍案而起, 激動地手腳都在哆嗦:“這,這就是咱想要的狀態!”
一天可以肝十二個時辰,你累了換我來, 大家綜合素質比較接近,也不怕同伴把事情搞砸, 什麼皇帝永動機啊!
其餘人也興奮的交頭接耳。
這多有意思啊!
“……朕並不覺得很有意思!”
嬴政臭著臉, 麵無表情的看著熟悉的秦宮,如此說道。
……
為了迎接往鹹陽宮來進獻燕國地圖和樊於期人頭的使者,秦王身著朝服,采用了最為隆重的九賓之禮。
荊軻捧著盛放著樊於期人頭的匣子,秦舞陽手中是卷著淬毒匕首的地圖, 二人在秦國禮官們的牽引下來到大殿之外, 荊軻在前,秦舞陽在後,二人拾級而上, 入內拜見秦王,完成他們此行的使命。
侍立在台階兩側的宮廷武士們身材魁梧, 皆著了鎧甲在身, 手持斧鉞刀戟, 神色肅殺,周身一股刀兵鐵馬的悍烈之氣。
秦舞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依次落在自己身上, 如同可以凝成實質的刀鋒一般,冷酷無情的在他麵頰上刮過。
這就是暴秦橫掃六國的那支威武之師嗎?
這就是暴秦橫掃六國的那支威武之師!
今日之後,自己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也會成為這刀戟之下的亡魂嗎?!
秦舞陽從前在燕國時, 有勇士之稱,因為他十三歲就敢殺人,其餘人因此膽怯,甚至於不敢直視他。
但好像很少有人提及,他出身將門,祖父是燕國名將秦開,而大多數跋扈些的衙內,大抵都會有著與他類似的戰績,隻是不是親自動手,而是讓侍從代行罷了。
以他的門第和家世,在燕國殺了人當然可以免罪,但是此時此刻他所處之地卻非燕國,而是秦國。
他要來殺的乃是這個國家的王——秦王政!
此時此刻,麵對著眼前的刀戟叢林,秦舞陽不可避免的膽怯了。
兩股戰戰,汗水經由額頭發出。
左右的秦宮侍從們見到,不由得麵露狐疑:“何以表露出如此情態?”
荊軻見狀便知不好,心下倒是沉得住氣,從容上前,替秦舞陽致歉行禮:“這小子來自燕國北方之地,地出偏遠,缺乏見識,所以有些害怕,希望大王能夠寬恕他,讓他完成今日的使命。”
秦王政時年三十有二,正是一個男人最富有魅力的時候,而此時的他坐擁強秦,威加四海,眼角眉梢之間,難免就更加了幾分意氣風發,躊躇滿誌。
此時他身著隆重的朝服,腰負長劍,神色冷峻,略一抬手,示意荊軻帶著地圖上前來。
荊軻按捺住內心之中的激動,從秦舞陽手中接過木匣,打開之後雙手持著地圖,穩步上前。
那長長的卷軸緩緩打開,燕國山脈河流躍然於上,秦王政看得入神,不由得將身體更加前傾幾分——就是這個時候!
荊軻心臟猛地一縮,猝然發難!
一手拽住秦王衣袖,另一隻手飛速將卷軸撥到底,抄起收在裡邊的淬毒匕首,橫臂去刺!
秦王政見狀大驚失色,下一瞬,腦海中的意識卻驟然間被另一人所接管。
李世民就著荊軻拽住自己衣袖的力道,順勢輕巧的往他懷裡一撞,躲開了那致命的一刺,與此同時,還不忘開口:“怎麼不讓劉野豬來啊?!眾籌求劉野豬刷這個本兒!”
李元達:“《猛荊軻朝堂刺駕,呆秦王當場駕崩》是嗎?”
“喂,過分了吧!”
劉徹憤怒道:“從門縫裡看人,可容易把人給看扁了啊!在下也是會出門打獵的好嗎?!”
朱元璋:“那就改改吧,《拙荊軻不自量力朝堂刺駕終貽笑大方,猛秦王萬夫難當手撕刺客如探囊取物》,怎麼樣?”
劉徹:“……”
劉徹默默走到了背對著所有人的嬴政旁邊,用屁股對著他們,憤憤的同嬴政尋找共同語言:“始皇,我跟他們都是假好,隻跟你是真好!總有一天,我倆聯手把他們全鯊了!”
嬴政轉個身,毫不留戀去了另外一邊,繼續背對著所有人。
劉徹:“蛤?!”
咱就是說,始皇你是不是有一點過於冷酷啊?
空間裡鬨歸鬨,空間外鹹陽宮中的大殿之上,卻是險象環生。
荊軻猝然發難,舉朝震驚,此時尤且立在殿下的秦舞陽幾乎是立時就被拿下,可是殿上的那名刺客——
秦法向來嚴苛,前來參與朝會的大臣上殿時不能攜帶任何武器,而宮廷侍衛們雖然手持刀槍斧戟,但是在沒有得到秦王的命令之前,也是不能上殿的。
違者死。
沒有人會懷疑秦法的執行能力。
事發突然,群臣都十分驚慌,不知所措。
有人呼喚了宮廷武士前來護駕,之後才意識到他們不能上殿,還有人給秦王加油鼓勁兒,讓他趕緊跑,還有人嘴唇一動,就要發出一道名垂千古的呼喚——
可李世民是誰?
十八歲就能雁門關救駕,戎馬半生,堪稱所向睥睨的猛人,如若他沒能當成皇帝,那隻怕武廟十哲裡妥妥的要給他留個位置!
荊軻猝然發難,原以為一擊必中,不曾想那看似致命的一擊卻被對方輕鬆化解。
也是那一撞讓他意識到,這個秦王,隻怕也絕非易與之輩。
秦王的衣袖尤且被他拽在手裡,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觸之即死的淬毒匕首,他沒有失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