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第 360 章 救命,我身邊所有人都……(2 / 2)

朕隻想要GDP 初雲之初 16036 字 10個月前

有人試探著問他:“往衙門裡去辦事,要是有人拖遝,真的可以去告他嗎?”

李約很肯定的告訴他:“可以的!”

想了想,語氣又不太確定的問了句:“可以吧,潘先生?”

潘嚴點點頭,語氣有力的道:“可以!”

……

李元達跟許景亨此時正在三層高的樓台之上,遙遙眺望著衙門門口的熱鬨,雖然聽不見李約和其餘人都說了些什麼,卻有侍從源源不斷的將現場的情況反饋過來。

許景亨笑道:“先前還說幾位公子年輕稚氣呢,這會兒可該放心了吧?”

李元達沒接茬,而是吩咐底下人:“去把李約給我叫過來。”

這才跟許景亨說:“改革商稅的事兒,我打算交給他做,反正都是掘斷胥吏的根,一事不勞一主。”

許景亨卻是真的有些詫異:“他?”

反而遲疑了起來:“是不是太年輕了一些?”

“以他為主,再填幾個有資曆、能做事的人進去也就是了。”

李約是李家的人,有腦子,重情義,也不怕跟胥吏開火——那這差事舍他其誰?

許景亨思索片刻,終於也點了頭:“也好,隻是須得從潘嚴處借兩個人過去,行監察之實。”

官吏對商人上下其手,這事兒是永遠也不可能斷絕的,但是通過改革叫伸手的頻率和烈度變小,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與此同時,也不可避免的會誕生一個龐然大物——想想吧,有一個職權部門掌控著所有商稅的征收,有且隻有它可以進行征收!

這個職權部門必須握在自家人手裡,且最高長官的任期和內中官員的賬戶監察也得提前做出規劃……

想到此處,許景亨不由得微笑起來:“說起來,李約公子到底是有幾分運道,倘若您打算專門為商稅一事設置一個官署的消息傳出去,為其官署長官之位,各方派係隻怕得打破頭,而他呢,輕輕鬆鬆說幾句話,便將其收入囊中了。”

李元達反倒替李約辯解了幾句:“你也該看到這孩子的長處。他勤勉,明明不是自己的差事,但是因為放心不下妹子,還是帶著人四處巡視,又愛護自家骨肉,知道給妹妹出頭,最難得的是有勇有謀,沒把我搬出來,就用兩條新設置的規矩,把這局麵給破了……”

說完,他問許景亨:“他跟李平,哪一個更年長些?”

許景亨不假思索,便很肯定的告訴他:“李平比李約年長,李約又比三公子略大一些!”

“很好,”李元達欣然決定給自己再添一個兒子:“叫他從李氏本家的齒序,以後便是三郎,至於原先的三郎,便去做四郎吧!”

許景亨稍顯無力:“那最最開始的那個四郎呢?”

李元達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個幾歲大就欺負姐姐的壞種?”

他不感興趣的擺擺手:“直接過繼出去!”

就此敲定了此事。

李約半道上被伯父的人叫去,心裡邊還有些忐忑,唯恐今日之事叫伯父不快,沒成想卻很是得了一番嘉勉。

甚至於也竟也得以從李氏本家的齒序稱呼——而除此之外,伯父還打算把一個新興的衙門交付給自己主管?!

常言道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對於自己的能力,李約還是很有逼數的。

打打殺殺可以,畢竟爹娘給生了一副健壯的好身體,伯父闊綽,從小到大的營養也沒缺失過。

可真要是當一部主官,他心裡邊就有些七上八下了。

他怕把事情給搞砸了。

李元達見狀,不免要用言語來羞他一羞:“年紀輕輕的,怎麼跟上了年紀的人似的,瞻前顧後?”

繼而又正色幾分,大略上講了幾分商稅的事情給他聽,繼而道:“我給你分一支三百人的親兵,作為常設武裝,你再去找李平,從軍中調七百精銳,作為流動武裝。再從刑房調幾個經年的老吏去協助。”

看李約臉上微露茫然,李元達便說的再更具體一些:“你要做的,就是當一個判官,明察秋毫,至於具體的行政,自然有專人來管。”

“有商人前去狀告的時候,你來鑒定真偽,若是假的,就以誣告的罪名來懲處他,若是真的,那就帶兵去抓人,不管是誰,敢在我下令之後置若罔聞的繼續伸手,都得我投到牢裡去!”

李約畢竟不傻,很快反應過來:“您是打算,順帶著借機練一練兵?”

“不錯。”李元達讚許的看著他,道:“親兵們多半都是李氏子弟和鄉黨中人,是靠得住,值得栽培的。叫他們在你身邊曆練一下,見一見底層的民生,間歇性的去抓一抓人、審一審案,但凡有個能拎的出手的,將來就外放出去做個主官。”

“至於軍中流動的那七百精銳,最好也是從不同的部隊當中抽取,叫軍隊的血液流動起來,鮮活起來,這是好事。”

李約鄭重其事的應了,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試探著問:“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給我送錢……”

這是難以避免的。

不需要敲詐,甚至於李約連態度都不需要表露出來,對方甚至於會強行送錢給他,以求安心。

李元達明了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再則,李約也不是外人嘛!

他很理解的告訴李約:“五五分賬。”

李約的眼睛明顯的亮了一下,嘿嘿兩聲,又說:“我拿兩分,剩下的三分,兩分給親兵們,一分給流動駐軍。”

李元達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去吧,此事真正擬定出文件還,還得耗費幾日功夫,你剛好也趁著這個時間,好好考慮一下細枝末節的事情。”

李約應聲而去。

……

潘嚴令人封禁了戶房,親自帶隊,嘎嘎亂殺。

而與此同時,街頭巷尾對於今日衙門門口李氏公子對陣嚼舌婦人的一場精彩大戰的討論也到達了頂峰!

王鬆均穿了一身半新不舊的袍子,抄著手坐在酒樓裡,津津有味的聽旁邊桌上的客人議論這事兒。

“要說這位李約公子辦事,可真是投灑家的脾氣,就該叫那幾個長舌婦試一試倒黴到自己家的滋味!”

還有的連連歎息:“可惜事情沒能成,可惜啊!”

另有人哼道:“潘先生不是已經去查了嗎?有這位冷麵判官在,我不信那幾家子人能討得了好!”

末了,又齊齊舉杯:“為節度使的善政,也為六小姐的好心,來喝一個!”

酒樓內的氛圍立時便沸騰起來。

經曆了家國之變,王鬆均格外喜歡如今的煙火氣,就著一碟醃肉慢騰騰的吃酒,卻聽不遠處小鐘聲脆響,又到了今日念南都報的時候。

因著剛在南都報擔任了職位,也親自寫了詩,這會兒他難免就要多多關注幾分,卻聽旁邊桌上的幾個客人把南都報和今日之事聯係起來了。

“要說大事,再沒有比城中修茅房更大的了,怎麼卻不見南都報講?”

旁邊有個人很有經驗的左右看看,確定吸引到了周圍人的眼光之後,才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三舅的表哥的堂嫂的娘家弟弟在南都報做工,聽他說,南都報新聘了一位極有名的先生來,就修茅房這事兒,還寫了詩呢!”

王鬆均聽到此處,不由得把耳朵又往前伸了伸。

卻聽聲音最是渾厚的那漢子道:“極有名的先生,卻是哪個?俺識字不多,會寫詩的也不認識幾個!”

那人輕輕一笑,道:“據說,乃是被稱為當世詩詞第一人的王鬆均王先生!”

周圍傳來一陣抽氣的聲音:“居然是鬆均先生!”

“王先生居然到了南都?!”

王鬆均有種又不好意思,又想繼續在這兒聽一聽的感受。

這時候便聽有人問:“王先生寫了什麼詩,你可知道嗎?!”

那人便得意起來,眉飛色舞道:“你們這可算是問著了!”

說完,洋洋得意的吟誦了幾句出來。

王鬆均壓抑著清一清嗓子的衝動,等待著周圍人給出反饋。

然後就聽見那聲音渾厚的漢子道:“這文縐縐的,跟茅房有什麼關係?聽灑家來寫一首!”

“好個節度使,真他媽不錯!修茅房,茅房大!茅房裡的坑真大,坑上有百家,拉屎都來它!”

王鬆均一口酒噴了出去,劇烈的咳嗽起來!

然而周遭人的反饋可比聽見他那兩句詩的時候熱烈多了!

“好!!!”

“好詩啊好詩!!!”

還有人高聲叫好:“張兄所做,當真是朗朗上口,通俗易懂!!!”

王鬆均咳得肺管子疼,啼笑皆非之餘,又覺得有些意思,遂悄悄問旁邊人:“那漢子是誰?”

旁邊人哈哈一笑:“此人姓張,自稱叫宗昌,據說是念過幾本書,從前自己起了個雅號,喚作月邊疏影……”

王鬆均點點頭,心裡邊回味的卻是方才眾人對於那幾句……姑且算是詩的評論吧。

朗朗上口,通俗易懂。

他轉念又想,詩詞本就是用來抒情達意的東西,誰說自己寫的詩,就一定比彆人的詩好呢?

之前在心裡想人家寫的東西姑且算是詩,本身就是一種傲慢了。

自己的詩或許會更多的流通於達官貴人口中,但是這人的詩,卻真正的能夠走到底層百姓們的心坎上。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微笑起來。

那大漢隨口作了首詩,得了滿堂彩,心裡也是頗高興的,逗樂子嘛!

轉而瞧見不遠處一個中年文士若有所思的模樣,還當是丟了醜,略有些赧然,上前敬一杯酒:“隨口胡言,先生不要笑話!”

王鬆均趕忙搖頭,同時回敬他:“我倒是覺得,先生所作詩詞,頗有些白樂天的味道呢!”

大漢懵了,自以為聲音很小的問同桌唯一一個文化人:“白樂天是誰?”

文化人小聲告訴他:“聲名遠播的大詩人!”

大漢受寵若驚,倍覺臉上有光:“先生謬讚,真沒想到灑家也有跟大詩人相提並論的一日,哈哈哈哈哈!”

酒樓裡氣氛再度又熱鬨了起來。

王鬆均慢騰騰的將那碟醃肉吃完,酒水飲儘,終於優哉遊哉的起身,往南都報的辦事處去了。

而與此同時,那首大漢信口吟出的小詩,卻在底層迅速流傳起來。

咱們不如王先生懂詩詞格律,但王先生肯定不如我們懂茅房!

傳得多了,也有人問——這詩雖然粗了點,倒是也朗朗上口,是誰寫的?

便有人很自信的告訴他:“是大詩人白樂天所作!你不知道嗎?他寫詩一向以通俗易懂聞名!”

“噢噢噢,還真是,一聽就明白了,果然是大俗即大雅!”

直到若乾時日之後,這首詩輾轉傳到了被貶在外地的白樂天耳朵裡。

“我新寫的詩?我怎麼不知道……”

白樂天很茫然。

展開看看。

修茅房,茅房大!茅房裡的坑真大……

白樂天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是哪個殺千刀的乾的?彆讓我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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