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三個賊裡卡南是首領,在卡南與達成和解了之後,另外兩個人便也一同加入到了奧哈拉家中,他們將挖好的紅薯分給了眾人,待大家都吃飽了之後,又繼續開始了挖掘工作。
為了給卡南做做樣子,思嘉不得不刨土的時候格外賣力,她的右手原本是用布條包裹的,傷口並未愈合,刨土的時候她感覺那傷口一直在發癢,但也顧不得了。
卡南看出了奧哈拉家有許多人乾活都是在裝樣子,或許是對她的利落身手的害怕,許多人在被她看到的時候都會突然賣力起來。卡南清楚這些人裡許多都是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莊園主和大管家,他們從沒在地裡做過活,能願意到地裡擺擺樣子已經是很突破了。對於這些人未來的乾活效率,她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她相信思嘉會很有手段。
他們挖好紅薯後,又去挖了馬鈴薯,相比於紅薯來說,馬鈴薯因為長的位置更深,所以不像紅薯那樣大多數被火烤熟了,這是值得慶幸的事。經過了一整天的挖掘,他們終於挖出了全部的紅薯和一部分馬鈴薯,這效率與正常的莊稼人比可好差遠了,可是也算是遠超預期了,思嘉已經很滿意了。
到了晚上,波克將新加入奧哈拉家的十個女黑人安排住在了一樓的四個房間裡,還按照思嘉的囑咐為卡南單獨準備了一間。這件事嬤嬤和迪爾西都是很不樂意的,在她們看來,這卡南能在戰爭中做出背棄威爾克斯家的事,還有什麼值得好留下的呢?何況她還曾用槍指著小主人的頭,是個十足的危險分子,將她留在家裡那不是引狼入室嗎?
嬤嬤將所有的擔心都彙報給了女主人愛蘭,愛蘭的病已經較之前好多了,可是每天依然需要休息很長時間才行。這個卡南確實讓愛蘭很擔憂,但那對女兒的威脅程度比瑞德·巴特勒這個男人相比可要小多了,這麼一對比來看家裡招惹一個不好惹的女黑人貌似也不是什麼大事了,何況眼下這種戰爭的時局他們家確實是很缺勞動力的。
自戰爭發生之後,愛蘭也感受到那些南方上流社會以往的處事經驗已經漸漸被社會拋棄了,她確實是為女兒擔憂的,也為整個奧哈拉家擔憂,但她又不知道除了擔憂自己還能做什麼,或許女兒真能自己闖出新的路來,因為不管那位巴特勒先生再如何聲名狼藉,在養活自己適應時代這一方麵,他確實是很有手段的,或許女兒也能在他那裡學到什麼一些適合於新時代的處世之道。
實際上,思嘉確實經常會在遇到問題的時候不自覺地去向瑞德取經,月夜幽會這種事有一就有二,自上次深夜拜訪沒有被發現之後,這天夜裡,思嘉又偷偷摸進了瑞德的房間。
“怎麼,你是喜歡上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偷情的這種刺激的感覺了嗎?”瑞德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羈樣子,低燒並沒有消磨掉他的精神。
聽慣了流氓話的思嘉已經有些免疫了,何況現在周圍也沒彆人,所以她隻是抿了抿嘴說,“瑞德,彆開我玩笑了,我可不是找你來約會的。”
“嗯?你是來找我討論如何種馬鈴薯的嗎?”
思嘉歎了口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瑞德,你說等到戰爭結束後,我們還能回到過去的日子嗎?”
自亞特蘭大淪陷後,瑞德看見思嘉每天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此刻她終於意識到戰爭的失敗不僅僅是死人而已了。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這個預料之中的答案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消沉和迷茫,“瑞德,你是去過北方的吧,那些北佬他們是怎麼生活的呢?”
“有錢人就和我一樣,沒錢人就進工廠。”
“不種地嗎?”思嘉撓了撓癢到不行的右手手心。
“嗯……當然也有種的,《宅地法》之後買地的人越來越多了,配合黑人解放之後,我相信會有很多黑人買地自己耕種的。”
“我還是不太懂,瑞德,你願意給我講講嗎?”
她這話說的很有些卑微,讓瑞德不忍心再說什麼嘲諷的話了,“其實我不用每天都喝牛奶的,我什麼都能吃,以前住貧民窟的時候什麼沒吃過呢。”
“你這是說什麼呢”,思嘉皺了皺眉,“家裡還有的是吃的,幾杯牛奶而已,那牛有的是,它懷孕了呢,再有幾天就要下小牛犢子了,以後牛奶會有更多的,何況你上次送來的那些吃的還剩下許多呢。”
“如果遇到什麼困難,附近莊園還有許多和我有過合約的難民呢,我想臨時幫忙的話,他們會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