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的第五年。
從暑假起就開始得並不愉快——遇到了攝魂怪拚死逃脫,卻因發射了保護神咒被迫去魔法部接受審判,魔法部部長福吉不遺餘力地想將他塑造成一個愛說大話嘩眾取寵的男孩。
與之相比,沒能得到格蘭芬多男生級長的職務,也就不算什麼了,頂多是有些困擾——畢竟馬爾福在斯萊特林的小圈子裡挺著胸膛秀他的級長徽章,真的很傻帽。
直到他發現烏姆裡奇正坐在教工席上,這位由魔法部派遣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新老師,甚至第一天就打斷了鄧布利多校長的發言!
但在這個留著一頭灰褐色短發的女士,用像小姑娘一樣嬌嫩的口吻佯裝友好的訓話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禮堂中央出現了一個閃爍的光球。
它並不十分刺眼,但上麵像極了各種畫麵的碎片已足夠使人驚詫。與此同時,剛才沉寂下來的分院帽突然又張開了它的嘴巴:
一個世界分隔兩個時代
鳳凰吟唱著過去的現在
卜鳥讚美著曾經的未來
黑暗吹熄了漂浮的蠟燭
光明消散於星夜的抹除
話音剛落,它似乎恢複為一頂灰撲撲的舊帽子。大家又將視線轉到光球上——它變得越來越大,像是一張網,大到四個學院的每個人都能清晰看見上頭的影像——
比魔法更魔法。
“看呐,是新來的教授。”學生們竊竊私語:“那個淡金色頭發的男孩是誰?挺英俊的,但我好像從沒見過他!”
“這是什麼?”烏姆裡奇問道,頓了頓又說:“我可不需要這樣的歡迎儀式。”
沒有人回答她,每個人都想知道這個問題,卻一頭霧水,連鄧布利多凝視的右眼瞼也抽動了一下。
畫麵上的男孩子穿著顏色更深、更黑的校袍,上麵沒有院徽。他愁眉不展,行走間臉上有一種憂鬱的神情,更時刻保持警惕。
他走進了一扇門,銘牌寫著校長辦公室,但並非鄧布利多現在的位置。烏姆裡奇正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牆壁上掛著許多會動的貓的照片。
“天呐,粉色的貓的海洋……”哈利聽到羅恩這麼說:“要踏入這樣一間屋子,簡直比我去年舞會穿的那件老袍子更需要勇氣!”??
赫敏沒有說話,她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畫麵,裡麵的人終於說話了。
烏姆裡奇憂愁又嚴肅地開口:“……逢人就打聽霍格沃茨戰役。打聽波特是怎麼死的。波特是為什麼死的。斯科皮,我們檢查了你是否中了惡咒和魔咒,但是什麼也沒能發現。所以,我想問問有什麼我能做的——讓你恢複原來的樣子……”
哈利的臉頃刻間變得煞白。後麵的話變成嗡嗡的聲音襲擊著耳蝸……大腦卻無法分辨出有效信息。
——波特死了?
人群一下子炸了開來。
教授們不得不用了“聲音洪亮”來壓過學生的聲音,保持安靜和秩序。他們也正惶惶不安,嘗試過對這個光球屏幕使用些魔法,但都失效了,仿佛隻是穿過空氣。
麥格教授的唇緊緊抿著,有些憂心地望向了自己學院成為話題中心的孩子。
等大家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屏幕又已轉換了場景。但他們看到的視角,依舊是跟著這個發色十分醒目的男孩。
看著他用了粉紅校長辦公室的飛路粉來到校外,看到魔法部的大廳中央,一個巨大的黑色石頭占據整個景象。這實在很嚇人,很多巫師和女巫雕像坐在雕刻華麗的王座上,底部用一英尺高的字寫著:
魔法即強權。
“我去過魔法部……”哈利的嘴巴蠕動著,聲音低不可聞:“那雕像的位置,本應該是個噴泉,投幣進水潭的所有收益均捐獻給聖芒戈,而不是……”
“而不是拿成千上萬的男人,女人還有孩子——這些‘扭曲的、又醜又蠢的麻瓜們’,去支撐屬於巫師的王座。”赫敏眯著眼睛補充道。
她真的看得十分仔細,想來一定是在試圖分析,哈利注意到她的眼眶紅了。
“這些都不是真的。”羅恩的胸膛鼓起來了:“就算在未來,也不會有這樣一天的,這無疑是件黑魔法物品!”
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辦公室
門敞開著,編織細密的三色地毯直鋪到門口,每個人都能清晰地看到畫麵中的裝潢非常高雅精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色調過於暗沉了——包括房間兩側垂下的鳥類旗幟。
“卜鳥。”拉文克勞長桌傳來聲響。
經過方才教工們或嚴厲或溫和的提醒,緊張的氣氛也得到了緩和——所有人都坐在一起,老師和校長——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也在場,他們不需要過於害怕。
說話的人是秋張。
她的眼睛裡溢滿悲傷。
“它們是模樣凶險的黑鳥,下雨的時候會叫。在以前,魔法界認為,卜鳥的叫聲預告了死亡。”
秋張身邊的朋友很小聲地想安慰她,但更多的人都被畫麵中新出現的人物奪去了視線。
那無疑是馬爾福
——德拉科.馬爾福。
他似乎正當盛年,穿著黑色的巫師袍,銀製扣子直扣到下巴尖,灰色的眼睛冷冷地望過來,帶著一種非凡的氣派。
斯萊特林那邊發出了驚歎。
“你遲到了。”成年版德拉科.馬爾福居高臨下地說,周身透著權力的氣息。
男孩環顧四周——現在大家已經知道他的名字是斯科皮:“這是你的辦公室?”
“你遲到了,而且毫無歉意。也許你拿定主意要讓問題複雜化。”哈利看見馬爾福皺了眉,他在心底為斯科皮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