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獅與蛇(1 / 2)

“這個光球好像挺偏愛馬爾福的。”

羅恩嘟囔著,他臉上那些在缺了教授的黑魔法防禦課上留下的紅斑還留有些印記呢:“這幾個晚上,馬爾福翻來覆去,黏糊糊的強力膠著咒似的——有那麼多的話!”

儘管他的語氣像是西紅柿燴土豆那樣,但神情裡似乎並不包含嫉妒……是啊,能酸他什麼?老婆死了兒子失蹤人近中年缺乏社交沒有工作嗎?!

真正的人生贏家韋斯萊先生,善良地為多年死敵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小格林格拉斯到底生了什麼病,我記得他們家也不缺錢花,竟然都治不好……”他的目光飄到了身旁的卷發女巫:“你在想什麼,赫敏?”

如果有人細心觀察,會驚訝地發現他的神情是如此緊張。好像是個無比快樂的人,正在等待攝魂怪的靠近似的。

當他意識到自己“將來”真的跟認識了五年的、全格蘭芬多——不,是霍格沃茨最聰明的女巫結婚,他才隱約意識到去年聖誕舞會上那場不歡而散的怪異感來自什麼。

天呐,羅納德.韋斯萊——你都說了些什麼傻話、做了些什麼蠢事啊……但即使這樣,她都願意放棄那個傻乎乎的魁地奇球星轉而嫁給你……

羅恩昨天半夜裡睡不著,抱著被子又懊惱又覺得甜蜜地嘟嘟囔囔,倒把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的納威嚇了一跳。

“是啊、是啊……羅恩!”赫敏突然小聲地叫起來,不過在所有人都熱鬨交談的背景下,半點沒有驚起波瀾。

“如果這就是光球……它想要向我們揭露的呢?”棕發女巫甩了甩頭發,她正前方的餐桌上沒有各種食物,而是清理出一小塊地方,鋪上了羊皮紙,羽毛筆與墨水齊全。

“想想看,我們這幾天都看了些什麼……一開始,斯科皮原來所在的世界,顯然伏地魔失敗了。哈利,你跟金妮在一起,有了個叫‘阿不思’的孩子(他們很默契的誰也沒提起,這很可能意味著鄧布利多已然死去)。斯科皮和阿不思是好朋友,你跟德——(赫敏意識到自己順嘴後立即暫停,並露出微妙的、有點兒犯惡心的神情)跟馬爾福成了能夠稱呼教名的朋友。”

“我覺得最後那句不太重要……但是謝謝,赫敏,你的概括非常精準。”哈利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此刻格蘭芬多女巫乾練的目光,跟之前畫麵裡的成年的格蘭傑女士相像極了。

“……你們發現,兩個失蹤的孩子用時間轉換器回到以前,為此馬爾福拿出了自己家的珍藏……什麼結果我們尚且不得而知。但通過斯科皮我們也能了解到——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的改變,伏地魔贏了,他的勢力掌控了霍格沃茨和魔法部——既然烏姆裡奇當了校長,還說了那樣的話。”

“然後呢?”突然間以這一處格蘭芬多長桌為中心的區域安靜了不少,更多的人選擇保持沉默,專注地聆聽“萬事通小姐”的分析。

“時間轉換器。”赫敏吐出一口氣,顫著聲表露出自己最終的結論:“我傾向於認為,最初的斯科皮所生活的那個世界,是我們的未來。而那個……[暗黑時代],是時間線改變後的產物。”

有輕輕的掌聲在他們身後鼓起。

“非常發人深省的見解,格蘭傑小姐。”鄧布利多垂下的白胡子,幾乎碰到了哈利的院袍,他和藹地望著聚集起來的學生們——既有格蘭芬多,也有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

他們並非大腦空空的稚齡嬰童,儘管他們中的有些孩子魯莽、急躁、愚鈍、能力不顯,常常摔各種跟頭以致頭破血流……但成長本就充斥著這些磕絆,不是嗎?

如果說,第一晚看見光球,他迫切地想要從中窺探到的,是關於如何保衛和平的蛛絲馬跡……那麼越往後,他越意識到了自己的偏頗。

尤其當鄧布利多看見成年後、已有了足以入學霍格沃茨那樣大年齡孩子的哈利,對著自己消失的畫像隱忍哭泣……

哈利.波特,這個從嬰兒時期就被伏地魔標記的死敵,當看見他還活著,長大成人、娶妻生子,有了美滿的家庭和光明的未來……這讓作為他的校長自己,感到多麼欣喜啊!

有一瞬間,鄧布利多簡直近乎驕傲了,即使他認識到這些至少也要用自己的死亡來獲取——但與“更偉大的利益”相比,那簡直不值一提。

直到與那雙盈滿淚水的綠眼睛,隔著光屏仿佛對視了刹那,他直麵了哈利的痛苦,瞥見黑暗還在那道閃電傷疤上如影隨形……

他沒能在那雙眼睛裡瞥見絲毫的光榮和喜悅,他看到的是……梅林啊,那根本是場、是一場慘烈至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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