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都是小人物。
可能在任何勢力裡,都隻是炮灰一樣的存在,可能甚至不起眼、被遺忘。
但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鬱訶才認為這個世界不是無可救藥,絕不能因為一些不可一世的高層,就牽連這些最常見的普通人。
鬱訶曾經也是其中一員。
他始終記得E星垃圾場的臭味,如果他體內沒有流著邪神的血,他和這些人沒什麼區彆。
祂抬起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我喜歡你這樣,如此有同理心,完全和我相反,真是個好孩子。”
“……”
說實話,被邪神誇好孩子有點怪。
隨後,祂沉思道:“其實我有點喜歡我的新角色,高塔上的公主,等待王子來救贖,挺不錯的,還沒有嘗試過。”
“……”鬱訶。
停一停,好奇怪的比喻。
“你知道,我還是會注視著你。”祂轉向他,深深道,“如果你遇到了什麼,隻需要呼喚我,我會為你降臨,毀滅整個宇宙。”
最後這句話,帶著一絲森冷的意思。
但鬱訶,卻感到了一種極其罕見的安全感。
“我不懷疑這點。”他道。
祂笑了:“夢境見。”
一股巨大的力量撞擊了他的大腦,下一秒,鬱訶猛地睜開眼睛。
鼻尖是電路被燒毀的焦臭味,他眯起眼,看到地上是到處散亂的電線。
他回到了現實。
縫隙已經被關閉了。
所有站在他麵前的人看上去都很驚慌。
離他最近的研究員用力咽下一口口水:“……林、林德?”
就連巡察官A02都將手伸向了槍托。
鬱訶沒說話,隻是淡漠地看著他們。
秦猶妄:“鬱訶。”
他準確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知道他是誰。
鬱訶不裝了:“是我。”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但我看到了林德的所有記憶。”他道,“研究院這些項目,必須全部中止。”
這次,其他人沒有任何反對的念頭。
這一次就夠了。
要是再來一次,他們無法承受對方改變想法的恐怖後果。
剛才發生的一切,也證明了鬱訶的精神到底有多強大,是真的繼承了祂的力量。
既然如此,林德都被解決了,那他們有什麼資格在他麵前叫囂?那可是邪神的力量。
窒息感纏繞在喉嚨上,久久沒有散去。
半晌後,巡察官A02做出了承諾:“林德這件事,我會解決。任何參與了當年那件事的人,都會付出代價。雖然處理人通常不是調查局的活,但是——”
他的目光頗為暗示地在地上的屍體、記載項目的文件上滑過:“誰能說和調查局沒有關係?”
巡察官A02抬手關掉了攝像模式。
不會有反對的聲音。
……
整個研究院都是安靜的。
但在這次過後,這份安靜裡有了彆的意味。
走廊上,全是牆壁碎裂後掉下來的石塊、磚瓦,讓純白的建築蒙上了黑灰色的陰影。
青蛙唏噓地看著被破壞的建築。
在它幫他辨認,哪一棟樓上麵有三角形的時候,就已經預見了這座漂亮的建築之後的模樣。
鬱訶看到秦猶妄一直在走直線。
奇怪的勝負欲湧了上來。
他皺眉,也堅持走直線。
但他這邊的石塊比較多,所以不得不跳了好幾次,有點像在玩跳房子這個幼稚遊戲。
這不公平。
然後他的餘光,發現秦猶妄的嘴角出現了一抹笑容,但很快,發現他在看後就消失了。
他似乎不想在他麵前表現出特彆,但這卻恰恰讓他顯得很特彆,讓鬱訶又多看了他好幾眼。
他道:“你說有事要告訴我,是什麼?”
巡察官A02不在這。
他留下來處理研究院的爛攤子了,所以現在隻有他和秦猶妄兩個人。
不對,他們兩個都算不上人。
死寂在兩人之間蔓延。
鬱訶看到秦猶妄有點猶豫。
雖然依舊是那副冷淡的麵孔,但他不知怎麼的似乎看出了他的情緒。
得用力挖,才能看到他的性格。
鬱訶感到一陣怪異。
就好像對方在他麵前警惕地隱藏自己,卻有求必應,表現的像他不知道拿鬱訶怎麼辦才好。
但不可否認,鬱訶確實對他開始感到好奇了。
秦猶妄不像特級惡種,但他絕對不是人,也不是實驗品,這讓他的來曆變得模糊。
“你在一班。”秦猶妄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半晌後簡短道,“符合比賽的條件之一。”
“比賽?”鬱訶皺眉。
“根據帝國律法,每十年人類和蟲族會有一次軍校比賽,共同抵抗惡種,交流經驗。而取得勝利的一方,可以獲得另個種族的大批資源。”
鬱訶第一反應是秦猶妄居然說了這麼長的話,這是他第一次聽見。
然後他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蟲族。
已經太久沒聽到這個種族了。
自從惡種出現,他們就不再試圖和人類作戰,而是退回了自己的星球,確保自身的種族安全。
現在,已經沒有人類知道他們內部的情況。
“但還沒到時間。”鬱訶。
距離上一次比賽已經過了八年。
人類輸的很慘。
鬱訶記得很清楚,是因為E星那段時間又提高了物價,為了應對那群蟲族在賽後要求的上貢。
秦猶妄凝視著他:“這就是問題所在。調查局已經接到通知,新的比賽將在三天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