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娘,我借,你先彆急,出了什麼事了?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宋滿隻是搖著頭,不肯多說一個字,後來隔三差五的宋滿都會帶著一身傷朝他借錢,有的是新傷,有的是舊傷。
“滿娘,你身上的傷到底怎麼回事?你得跟我說實話。”
隆冬的雪,下得很大。
他也是那一天從事宋滿口中得知她的情況,她不願再拖累他,要跟他提出分開,他當即拉著宋滿回家去見了他的母親,跟他母親說,娘,這是我要娶的姑娘。
離開後他抱著在自己懷裡哭得撕心裂肺的姑娘,滿娘,等我們成了親,你在我們家,住下,實在不放心你娘,把她接過來,也可以跟我娘親做個伴,不管你爹了
“文哥兒,不能住你家,否則被我知道你家地址之後,他會打擾伯母的,我們得自立門戶。”
他將自立門戶的事兒跟牛嬸說完後,他當時一心在宋滿身上,他心疼宋滿,他娘親也心疼宋滿,便答應了,說搬出去住也好,然後給了他五十兩銀子,讓他拿去當做聘禮,有了銀子,宋福的債也就很快能還清,親事定下。
誰知宋福不僅沒把五十兩拿去還債,甚至又輸了個精光。
直到昨天夜裡,討債得找上門跟宋福要債,宋福拿不出來,隻能威脅宋滿,宋滿不願,他便將她的母親推搡在井口要求她拿錢,如果不給,就要把她母親推下去。
迫不得已,她剛出門就看到前來尋她的牛從文,他牽著她的手跟她說,他陪她去。
她現在身上隻能湊出五兩,加上牛從文出的五兩,一共十兩銀子,賭場掌櫃見到她都是連連歎息,收下錢問道,“宋姑娘,你是個好姑娘,可偏偏攤上了這麼一個爹,這十兩我就收下了,算是還了一部分,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換個地方生活?遠離宋福。”
這話是掌櫃私底下跟他們的說的,當時刀疤臉他們並不知情,他們連夜策劃,宋福不知道牛嬸的住址她是安全的,等他們在附近安撫你好再回來接牛嬸,可宋滿若是獨自跑了,宋福定會殺了她的親娘。
天剛蒙蒙亮,催債的刀疤臉上門要債,誰知就瞧見帶著母親逃跑的宋滿跟牛從文。
收債對象是宋福,他們去留與他無關,誰知剛找完兄弟們就瞧見宋福也連滾帶爬朝外跑去。
他們一路追來,就瞧見宋福死死拽著宋滿娘親的手,要打要殺,刀疤臉最看不慣宋福這種人,當即給他屁股來了一腳,踹翻在地上,警告宋福的時候,洛青就來了,才產生這樣的誤會。
等牛從文說完褚玉他們也明白了,刀疤臉模樣凶狠,加上扛著大刀,距離遠了些,這才看走了眼。
洛青命人鬆開了對他們的壓製,上前去跟他賠禮。
“兄台,對不住了!”
“小事,小事,我們也是不知道其中緣由,誤以為他們一家人要逃跑,怕回去交不了差,這才追了過來。”
褚玉心裡‘呸’了宋福好幾百回,“洛青,你將宋福送去衙門,跟黃縣令好好說道說道,宋姑娘你們是走是留就看你們了,但是牛公……牛老弟,你最好回家跟牛嬸把事情來龍去脈講清楚,牛嬸可是為了給你攢錢想給你買個院子,費了不少心思精力,昨日她同張嬸起了爭執,就是因為想給你買宅子的錢。”
牛從文一怔,當即麵色羞愧,“多謝趙將軍提點,我安頓好滿娘母女就回去跟母親請罪,宅子的錢我和滿娘從不知曉,也未曾想讓娘親出這份錢,我打算等從書堂畢業也某個教書的差事,讓她老人家跟著我們享清福。”
“父母之愛為之計深遠,你儘快跟牛嬸說清楚。”
趙臨川補充道:“按照律法,宋福不去改造個幾年恐怕是回不來了,這剩下欠著的債我替你們還了,以後好好過日子。”
褚玉牽著馬跟趙臨川走回了城中,今日這件事落下,張家牛家的事才算全部結束。
她昨晚看見牛從文跟宋滿送賭坊裡鬼鬼祟祟出來,還以為是他們惹了賭債,沒曾想其中還有這般原委。
“趙將軍,像今日的情況日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不能每一次都是我蒙混過關,趙將軍不妨先教教我騎馬,耍槍射箭啥的。”
褚玉坐在院中間的海棠樹下,頭上月明星稀,手裡打著茶。
“是我疏忽了,還是褚小姐想得周到。”
“我呢,就教你針線女紅,插花點茶什麼的。”
趙臨川麵色一白,彆過頭去,他從未碰過這些東西,想象出來一個大老爺們兒拿著繡花針擱那刺繡,怎麼想都彆扭,“我就不必了吧。”
“這怎麼行,我要演好你,你也得演好,萬一穿幫了要是被人誤以為是妖孽禍害,豈不是稍有不慎就斷送性命,甚至落得個欺君瞞上的罪過。”
褚玉將茶盞放到他跟前,並不知道他在心中一驚腦補出千千萬萬種場景。
指著枝頭一簇開的嬌豔海棠,眼眸明亮,“哎呀,那一簇海棠花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