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相當一段時間,趙景柯睡前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感謝自己那一天醒得及時。
苑宇彤飽滿濡濕的唇輕輕貼在他臉上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
趙景柯開始還半夢半醒,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好夢。她細微局促的呼吸拂過他的臉頰,他才難以置信地睖睜著眼睛,耳尖也滲血似的紅,房間裡的鐵樹在清晨蓬向上。
就在她佯裝夢遊挪動身子的時候,他伸手緊握住她的胳膊,把她當場捉拿。
她的胳膊被他抓著動不了,就支在地毯上撐著上半身,臉色由粉白變酡紅,恨不得撞死在他一堵牆似的胸口。
“藝術家這麼奔放嗎?”,他剛睡醒的磁性嗓音低沉但咬字清晰,仿佛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
她臉頰發燙極力想躲避,但趙景柯不肯鬆手,還笑著拉她又往他的身上貼近了一些,要不是她死命抓著長絨地毯,她的手應該就已經摸在他的胸肌上了,她努力後撤就又被他拽回來。
“不是你偷親我的嗎?敢做不敢當?”
他勾起一絲邪氣的笑,雙目含情盯著她的唇,她能感覺到攥著她手臂的力道加深,嚇得她另一隻手捂著嘴和透紅的巴掌小臉,也不說話,隻一個勁地搖頭。
趙景柯的手肘搭在沙發上,身體向後靠,仰頭深吸了一口氣,胸肌擴張把黑襯衫撐得平整,他揚起唇角笑得無可奈何。
明明是她先行不軌,現在卻好像是他欺負了她,拿她沒有辦法。
感覺到他的力氣有所鬆動,她就想抽離手臂,但她稍有掙紮跡象就又被他捉住,還懲罰似的更用力捏她的手臂。
“苑宇彤,彆想占了便宜就跑。起碼你也得承認你喜歡我。”他手指輕輕掃過眉尾,無賴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注視著她粉嫩的臉龐。
“誰說親一口就是喜歡你?最多就算是西方的吻麵禮”,她模仿著他無賴的樣子,但學得生澀,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虛。
他看著她狡辯的樣子,笑得開懷,“不打算負責?那我也得親回來。”
說罷又用力拽了一下她的手臂,徹底將她拉進他的懷裡。
順著落地窗俯視下去可以看到附近小廣場的老人在練太極,但是他們仰頭卻絕對看不到這個頂樓大平層裡有兩個人也在切磋武術。
苑宇彤邊喊著“流氓。”一邊手腳並用在他懷裡撲騰,絲毫沒有半推半就的情緒,就是搏擊散打的架勢。
趙景柯的手掌擋著苑宇彤落下來的拳頭,寵溺地看著她通紅的臉頰,散亂的頭發,全當是在陪她玩。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她的拳頭也有他漏掉的時候,輕敵是趙景柯的錯。
一個沒注意,苑宇彤的粉拳就結結實實砸在他的下腹。
趙景柯的眉毛驟然擰成一團,細密的汗滲出額角,他彎著腰,捂著肚子,痛不堪言。
苑宇彤趁這個機會從地毯上翻滾一圈掙脫他的拘囿,她站起身跑到酒櫃旁邊停下,回頭看到趙景柯屈起膝蓋,還捂著小腹,頭發都豎起來了。
“你沒事吧?”她遠遠地問。
見趙景柯一直不理她,她又繞回他身邊,蹲在旁邊保持距離,看他唇角向下彎著,呼吸聲也更加厚重。
她不禁困惑地兩隻手握拳左看右看,心裡暗想究竟是趙景柯不禁打,還是自己其實孔武有力。
趙景柯緩了好一會兒,咬著牙根說:“你這樣完全可以定性為家暴。”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揉揉?”,她近身上前,摩挲著他的肩膀安慰他,臉上有些愧怍。
他抬起眼皮看她天真又關心的表情,失落地擺了擺手,臉紅得像西紅柿,“...現在還不用。”
“???”
“你真心疼我能不能給我做早餐?”,他的臉漸漸有了些血色。
苑宇彤有些為難說:“我出去給你買吧。”
昨天的故事留在昨天,他們默契的都沒有提起。
買完早餐之後她被保安攔在帕納溪穀的大門口,隻好給趙景柯打電話。
“你和保安大哥說一下,放我進去。”她手裡提著小籠包和兩碗紅棗枸杞粥。
“等著我出去接你。”
“你跟他說一下就...好了。”他又沒等人說完話就掛掉了電話。
他出來接她的時候已經穿好了一身輕便休閒服,領著她進了門,物業管理員也已經等在門口,在所有的門禁係統裡錄了她那張素顏也如清水芙蓉的臉。
“趙先生,您臉色不太好。沒事吧?”物業管理員說。
趙景柯笑著看了看苑宇彤說:“被女俠打了。”
錄完之後又重新測試了一下,確保苑宇彤在帕納溪穀暢通無阻才帶著她上了樓。
紅棗粥已經微涼,她邊吃包子邊問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沒穿你的製服。”
“製服?”,趙景柯喝了一口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苑宇彤嘴裡塞著包子,咽了下去才說:“對呀,你的商務西裝。我看衣帽間裡你的衣服有一多半都是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