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神童 為他這一套理論驚歎不已(1 / 2)

顧大根把人從車上抱下來, 低聲道:“沒事的,咱們村帶來的糧食足, 不會被為難的。”

顧璋看著不遠處的情況問他爹:“是每年都這樣嗎?”

“之前風調雨順的時候,好像沒這樣過。”顧大根也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麼今年會這樣。

往年雖然也嚴苛,但收糧的衙役起碼還是講理的,要不他也不會把小石頭帶來。

“老爺我發發善心,也不追究你們瞞報的罪了,限你們兩日之內, 補齊剩下的糧食,不然就按律嚴懲。”

一車車的糧食被收了進去, 那一村人眼裡都壓著怒火, 看著衙役手裡的大刀,都不敢多言。

有人試圖掙紮:“本就減產了, 我們哪裡還有糧食補?”

“走走走,下一個。”那人揮揮手, 似驅趕臭蟲爛蟻般不耐煩地趕人走。

“咱們真的沒糧交糧稅了啊,要是真按照往年的收成補,怕是要餓死人了!”年邁的老者哭著哀求。

“對啊,這是要餓死人!!!”

想到可能的情況, 頓時一片哭天搶地的哀嚎,當第一個人跪下哭求後,像是羅米諾骨牌一樣, 一個個都跪了下去。

顧璋視線一黑,視線被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擋住,哄騙道:“小石頭彆看,小孩子看這些, 眼睛會長包的。”

寬厚的手掌隔絕了險惡人心、百姓疾苦,也隔絕了光線,世界頓時黑暗了下來。

隻有耳邊傳來陣陣哭泣和哀求,連綿不絕。

不過很快,就隨著一陣“唰”的刀出鞘的聲音,漸漸遠離。

反而是周圍的聲音清晰起來,這是永河村村人壓低聲音的歎息。

“哎。”

“下一個村子,”那收糧人視線環繞一圈,指過來:“你們是永河村?就你們了,把糧食拉過來檢查。”

顧璋眉毛一沉。

趁著黑,他直接在係統裡,用所剩不多的積分,兌換了水仙花花粉和鱗莖。

這是一種帶毒的植物,鱗莖中的汁液容易讓皮膚敏感紅腫,花粉一旦吸入,會對喉嚨有損傷。

如果大量攝入,還可能出現腹痛、腹瀉、休克的症狀。

顧璋麵不改色,漆黑的烏眸不見半點波瀾。

顧大根要幫忙推車,擋住他視線的手也放下來,叮囑道:“小石頭你就在最後麵玩一會,咱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顧璋:“嗯。”

“過來我瞧瞧?”

“我早就聽人說,你們永河村種地是好樣的,現在看來,確實比其它村都老實啊。”

顧方正壓眉。

周圍這麼多村子都聽著,這分明是想讓人恨上他們村。

他解釋道:“隻是碰巧距離水源近,運氣好!”

顧璋也皺眉。

矛盾轉移得也太好了,原本可能是百姓和官府的矛盾,這樣一說,直接就將矛盾轉移到百姓內部——如果不是你們永河村產量這麼好,官府說不定不會不信減產的事。

絕對不是這個滿身橫肉,全身都透著酒色之氣的小嘍囉能想得出來的。

顧璋有些犯惡心,這樣好的世界,卻養出了這樣喪屍不如的臭蟲。

儘管被立做典範,那收糧人也氣焰囂張的很,似是喜歡看人在他麵前點頭哈腰,唯唯諾諾的樣子。

顧璋眯起眼。

他打算上前,耳畔響起氣呼呼的聲音,“宿主你彆去,我直接給你把兌換的商品投放到指定位置!”

氣死統了!

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

顧璋壓抑的心情再一次被打斷,眼眸裡籠罩的陰霾,好像被衝散,又變得烏黑透亮起來。

那道氣呼呼的聲音,他聽著甚至有種小呆瓜被氣炸,要擼起袖子衝上去乾架的錯覺。

顧璋嘴角抿住,眼底染上一絲微暖的笑意。

不過居然還能將兌換物品,投放到指定位置?

收糧人正用刀挑開糧袋,又或者一刀刺進糧袋裡麵,看看內部有沒有混雜石渣或者彆的。

顧璋觀察了他用刀的方向,將花粉落在車尾的糧袋口。

“唰。”

袋口被粗暴的挑開,糧食碎末飛揚起來,花粉也順著力道飛落到夏日裸露的皮膚上。

“呸呸,”那人用手在身前揮:“可以了,糧食沒問題,稱重!”

他麵露不耐,手無意識的抓撓雙臂和脖子:“都快點,磨蹭什麼呢?”

顧方正將冊子交上去,那人根本不去看細節,隻看了眼全村繳納糧食總數,似乎是達到要求了,他直接就交到旁邊驗糧官手上。

顧璋越發肯定他背後有人。

驗糧官檢查起書冊中的記載,另一頭所有的糧食正在稱重量。

隻等兩邊都驗收無誤,拿到今年糧食稅交過的憑證,這才算完成。

“糧食是不是少了點?”

分明是被他剛剛刺穿糧食袋,落到了地上,顧璋撇了一眼地上的糧食,若是每個村都來一次,能貪墨不少。

顧方正顯然早有準備,喊來幾個後生,他們腰間掛著糧袋,全都拿了出來,賠笑著塞到他懷裡:“可能是路上曬透了,是我糊塗了,忘了還有這一樁。”

接到糧食,那蠻橫的收糧人頓時笑起來,連身上越來越明顯的瘙癢都顧不上,還以為是自己碰了糧食,所以身上有點癢。

顧璋烏眸裡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涼意:“笑得這麼開心,就放他嘴裡吧。”

水仙花鱗莖落在了張開大笑的嘴裡。

“咳咳咳!”

誰都覺得是他笑岔了氣,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