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升組考 我要是能力壓顧璋,定要拓榜珍……(2 / 2)

他分明也記得,就是這個聲音,當時背對著他很激動地說:“我要是能衝進前三,力壓顧璋,我定要請畫師來,畫一張公榜時我站在榜前的場景,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畫上一定要放大我們倆的名字。”

“畫完畫,我還要再拓一張紅榜排名,留做珍藏。”

還珍藏!簡直離譜!一個學院丁組的升組考核,是能光宗耀祖嗎?

顧璋假笑:“楷模不敢當,還是要著眼當下,應對此次生組的考核才好。”

顧璋不願再碰上與他寒暄之人,大步流星地走完了從學院大門口到教舍的這段路。

他進了教舍,也不和往日一樣,先吃點點心,喝點茶水,再看看遊記,再有時間看看燕老布置的開拓視野的書籍,他直接拿出了黎川給他寫的重點,認真學了起來。

那架勢,就差頭懸梁錐刺股。

上輩子沉迷鍛煉異能,疏忽了學業,臨近畢業考最後七天,一支筆,一本重點創造奇跡的時候,都沒如今用心!

黎川見他如此,又抓緊落筆,寫下最後一筆,這是最近七日的課業總結。

他放下筆,起身走到教舍前方,將這份筆記遞給顧璋:“這是最後一份,你慢慢看,我不急著用。”

“你來的正好!”顧璋連忙拉他坐下來,指著昨日好幾處沒看懂的地方,“這幾處作何解?”

黎川看著自己的筆記,幾乎不用思考,就直接講起來。

顧璋有些疑惑的地方,頓時覺得明白了。

不愧是黎川!

顧璋覺得對得起他封的“全能六邊形戰士”的稱號,沒有死角!

思維也不似他一樣奇妙跳脫,講著講著就發散到天邊去了,嚴謹又有邏輯,細節也麵麵俱到。

臨時抱佛腳最佳輔導員!

顧璋把這本搞懂,放到一邊,又拿起黎川新送的那一本來,他翻一看。

相較於之前的幾冊,這一冊明顯是根據他之前問過的問題,進行了針對性的細節修改。

其實他的問題,因為上輩子思維的參與,和現下許多學子的問題不同,黎川這樣修正筆記,顯然是為了他能看得懂。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和他們一樣想!”顧璋感動,黎川果然是他的好兄弟。

黎川正色:“我這次也是奔著第一去的。”

顧璋:“……”

他看著因為給他講題,湊得很近的黎川,一腦門磕了過去。

黎川錯愕,捂住微紅的頭頂,驚道:“作甚?!”

顧璋燦笑道,“把你撞傻,第一就是我的了。”

黎川這般克製守禮的人,都忍不住把書冊拍在顧璋臉上:“好生背你的!”

砸完起身就走,準備回自己位置上繼續學習。

顧璋手忙腳亂地握住掉下來的筆記,喊道:“中午請你吃烤三套鵝,要來啊!”

黎川頓住腳步,他站得端正守禮,回頭認真道:“這些筆記是我欽佩你為民解憂,自願所贈,不求回報。”

顧璋理直氣壯道:“誰說是回報?我分明是想讓你被香迷糊,然後日思夜想念著這一口,無心念書,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饞死一大勁敵。”

黎川啞然。

黎川一向是應付不來顧璋這一套的,他甚至都不敢想,怎麼會有人能這麼自然的將這些話說出口。

如果是自己來說,他光是想想,都覺得麵紅耳赤,嘴都張不開。

顧璋見黎川腳步停頓了下,隨即轉身,加快步伐,像是落荒而逃。

他連忙喊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中午食堂見!”

黎川腳步踉蹌一下。

誰說不說話就是答應了?世間哪有這般道理!

實非君子所為!

等黎川走了,金瑎和餘慶年才上前來。

顧璋目光在他們三人之間遊移,感覺他們三人之間,好像有些不對勁。

也不知他走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金瑎送來了一堆詩篇:“都是我作的,我跟你說,要是到時候你又寫不出來詩,千萬彆用你那一套來湊,我看著就牙酸,按我的套,反正你記性好,很快就記下來了。”

“這麼多,你可真看得起我。”顧璋翻了翻厚實的詩篇,感覺有被嚇到。

金瑎驕傲地抬抬下巴:“我隨手寫的詩都保管你驚豔,看一遍就能驚歎得記下來。”

“你厲害!”

金瑎哼哼唧唧道:“要不是詩篇占比太小,我定也能和你們爭一爭前三的位置。”

“金弟詩詞逸趣橫生,實非我等能及。”餘慶年語氣清和平緩、笑著讚了這麼一句,頓時將金瑎這隻驕傲的小孔雀安撫下來。

顧璋笑,還是餘慶年有這般本事,若是他來,指不定就要逗得金瑎炸毛了。

餘慶年手持一卷書卷道:“這是近十年來書院升組考核的試題,你且看看。”

顧璋沒想到還有這種利器:“你們是真不怕我一口氣學會了!”

什麼都往他這裡塞!

餘慶年自信道:“即使璋弟學會了,我也是要衝擊魁首的。”

“我學會了你也有信心拿第一?彆忘了從開學到現在,每次旬考,得第一最多的人是我吧?”

“人不可有傲氣,但不能無傲骨。”餘慶年起身,白衣勝雪,儀態鬆弛卻透著清貴的氣質,“雖輸給璋弟的多,但我苦讀這些年,亦有功底在焉。”

顧璋:危!

顧璋沒太多抓緊複習補課的時間,就贏來了升組考核。

這日,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周圍同窗摩拳擦掌,勢要發揮出最好的水平,將他壓在身後的雄心壯誌。

他幾乎都能讀懂大夥眼底興奮的神情。

丁夫子走進來。

麵色又沉又嚴,讓人根本不敢與他直視。

“今日我負責監考,若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鬼祟之舉,莫怪我不講情麵。”發卷前,丁夫子冷聲提醒道。

顧璋朝前看的時候,和他的目光對上一秒。

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好像特意在他這裡多停留了兩秒。

顧璋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也無心想這些,抓緊時間開始作答。

他先將過年前的那幾個月學的內容答了,這部分他學得很紮實,答起來也行雲流水。

然後才深吸一口氣,開始答最近幾天臨時抱佛腳的內容。

臨時抱佛腳的時間實在有些短。

複雜一些的題目他反而不怕,因為都有邏輯和思辨性,他可以根據看過黎川的筆記,和自己的思維辯證地來答。

倒是一些簡單的題目把他難住了。

顧璋頭一次覺得腦子有些短路。

宛如上演——“馬冬梅。”“馬東什麼?”“馬冬梅!”“什麼冬梅?”“馬冬梅!!”“馬什麼梅?”

顧璋心涼。

不會真讓他們稱心如意了吧?

但是確實怎麼都想不起來,即使記憶力再優秀,也沒法補這麼多內容。

顧璋歎口氣。

認命地翻開最後算學的兩道題。

這是他的習慣,把算學題放在最後做。

因為即使沒時間了,飛快地做,也不會出錯。

畢竟丁組難度的算學,對他來說確實簡單,就像是對一個高中生來說,任憑再著急,誰也不會算錯1+1這樣難度的題目。

他看到最後兩題。

眼前頓時一亮。

這題好像有點難的樣子!

各科目的內容,都要到丙組才會拔高、加深,丁組說白了就是用來打基礎的。

但眼下這道題目,看起來可不像是平時課業的難度,即使和課堂上最難的一檔題目相比,也更難了一點。

若要顧璋打個比方,原來一個方程能解決,這題起碼要列個方程組,還是三元方程組。

用尋常法子也能做,但解題的長度,恐怕要從一列,變成足足兩列才能答完。

他喜歡!

他就喜歡有難度的!

顧璋眼角微彎,眼中泄出幾分不顧旁人死活的快樂笑意。

他刷刷解好了第一題。

又驗算了一遍,保證不會出錯,才謹慎地往答卷上謄寫。

再看第二題。

怎麼突然變簡單了?

但是仔細一讀,這是一道有坑的題目!

給了好幾個數據,都是看起來很有用,非常有邏輯性,前後能順利關聯,也恰好能全部用上,一下子解出答案的。

但是!根本沒用!

全是障眼法。

顧璋答完這一題,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按照平日裡大夥來請教他題目來判斷,能做出第一道的人恐怕就不多。

而第二道這個坑,有多少人能躲得過去,那就更不好說了。

沒想到啊,臨到這種關鍵時刻,竟然是平日裡最嚴肅刻板的丁夫子救他於水火!

有這兩道題。

誰也彆想禍禍到他頭上!

顧璋答完題抬頭活動頸椎,正好對上丁夫子嚴肅監考的目光。

顧璋猝不及防地,衝丁夫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丁夫子霎時瞳孔緊縮,飛快挪開眼,前方教案下還發出一陣響動,幾乎能猜到案後是如何手忙腳亂。

哦豁,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