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竹沒聽見。
不過樹下聊天的村民卻聽見了些許。
第一個買東西的胖大嬸，用她響亮的大嗓子招呼道：“小夥子，等一下，等一下。”
這回謝竹聽得清清楚楚。
他打開車窗探出頭問：“嬸子，怎麼了？”
胖大嬸往後一指，謝竹順著看去，隻見一個佝僂的老人正邁著疾步朝他走來。
邊走邊朝他們招手，杵著拐棍的手裡好像還提著大袋東西。
謝竹連忙喊道：“老人家，我沒走，您彆急，慢慢來。”
說罷，他猶覺不夠，乾脆小跑到老人麵前。
謝竹問：“老人家，您有什麼事嗎？”
老人舉起手的袋子往謝竹懷裡塞：“家裡沒啥東西，這點橙子你拿去。”
懷裡的重量不輕，謝竹低下頭才發現袋子裡裝的竟是五個圓滾滾黃澄澄的臍橙。
一個約莫有他手掌大。
放在超市裡至少得賣八、九塊一斤。
謝竹連忙推拒，不敢收。
—他想老人家裡的臍橙恐怕是政府給的慰問品。
然而他犟，老人卻比他更犟。
老人強硬地把臍橙塞給謝竹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老頭子。”
其他村民見狀也道：“小夥子，你就收下吧，都是家裡種的橙子，不值錢。”
“咱王二叔不占人便宜。”
平時村民們的接濟，王其都會從後院的小菜地裡拿點白菜、絲瓜啥的還回去。
謝竹敏銳地捕捉到“不值錢”三字，頓時來了興趣。
他接過臍橙向老人道謝，隨之和村民們嘮嗑起來。
謝竹問：“這些橙子長得真好，怎麼不賣出去，能賣不少錢呢？”
村民們擺擺手無奈道：“哪個不想賣？”
胖大嬸樂嗬嗬的表情也低落下去，她歎了口氣道：“ 咱們這裡是種臍橙大戶，家家戶戶都種臍橙。”
“今年臍橙大豐收，好是好，但山下的都賣不完，收購商都懶得來我們鄉。”
“願意來的收購商往死裡壓價，幾毛錢一斤，賣出去彆說成本，連請人摘橙子的工費都付不起。”
“乾脆爛在地裡算了。”
“反正明年我就把橙子樹砍了，種什麼都比種臍橙好。”
他們顯然說的是氣話，但恰恰反映出果農們的艱難。
豐產不增收，反倒連以前能賣出去的價都賣不上。
王家村的人賠了個血本無歸。
聽到村民們的抱怨，謝竹眼神微動，他問道：“像這麼大的橙子，去年的收購價是多少？”
謝竹手裡的橙子，約摸有80—90mm。
胖大嬸皺著眉頭想了想：“好像是2塊一。”
“這麼便宜？”
寵物醫院有個VIP客戶家裡就是種臍橙的。
謝竹聽客戶閒聊時說過，像他手裡這麼大的橙子，收購價至少要三塊五。
“嗐，我們這裡雖然適合種臍橙，但是交通不行，賣得貴就沒人來收。”
也是
光從毛山鎮到王家村，謝竹就花了將近一個半小時，而且大貨車根本進不來。
要把臍橙運出去，隻能通過小貨車。
這樣無形中增加了許多運輸成本，難怪豐收年沒有好的收購商願意來王家村收臍橙。
不過收購商有運輸成本，謝竹可沒有運輸成本。
同時新手任務，係統還會提供免費異界商品合理正常化服務。
—避免有心人發現問題，同時消除兩界細菌病毒等差異，防止出現生物危機。
而且他們那邊已是陽春三月，臍橙已經過季。
市麵上賣的都是晚熟的臍橙，價格無比昂貴。
係統選的位麵錨點果然有特殊之處。
謝竹心中大喜，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波動。
他用隨身攜帶的水果刀劃開臍橙，豐富的汁水順著刀尖流出。
謝竹取下1/4，內裡的果肉豐富飽滿，一口咬下去，酸甜可口的汁水在口腔炸開。
用貧瘠的詞語來形容，就是好吃到爆炸！
甜中帶酸，酸中有甜。
不像裹了糖漬的山楂，層次分明，王家村的臍橙酸甜均勻，而且相對來說更加偏甜，但又不是太甜。
介於普通的臍橙和冰糖橙之間，不過分酸也不過分甜，滋味恰到好處。
謝竹最喜歡吃的就是這種臍橙。
但這種臍橙一般都不便宜，謝竹舍不得花錢買。
還是上大學時，室友分給他一個，謝竹才知道原來臍橙可以這麼好吃。
謝竹咽下酸甜的汁水，他笑著問：“你們的臍橙還賣不，我想買幾百斤，給家裡麵的親戚送一送。”
胖大嬸眼睛一亮忙不迭道： “賣賣賣，肯定賣。”
胖大嬸答應得太快，其他反應過來的村民心裡不由得後悔。
蚊子再小也是肉，賣出去的越多，虧的就越少。
謝竹開玩笑說道：“嬸子，我要拿臍橙走親戚，你可不能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