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人群衝到小彆墅下,引來不明所以的群眾圍觀。
“三叔,我去叫人。”
李明上前一步,他衝二樓喊道:“李石頭,你個吃裡爬外的狗東西,給我滾出來。”
“滾出來!”
“滾出來!”
人群湧動,群情激憤,隻差要往房子裡丟石頭和爛菜葉。
眾人的怒嗬驚醒還在臥室裡睡大覺的李石頭。
聽到外麵的叫罵,他瞬間黑了臉,爭著還沒清醒的眼反罵回去:“哪個不要命的龜孫子來我這找死。”
囂張的話語無疑加劇了人們的憤怒。
原本仍對李石頭留有信任的人,心裡的天平也開始慢慢偏移。
對毛山鎮的果農們來說,比起打壓他們的收購商,他們更加痛恨背叛的自己人。
他們從沒有想過,臍橙價格飛速下跌,會有李石頭的一份。
當難得的信任被辜負。
辜負之人將會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剛才在謝竹麵前保證,輩分最高的李三叔沉下臉:“砸門!”
哐當、哐當
本就隻能用作裝飾的鐵門被得砸得砰砰作響。
李石頭糊塗的大腦在清脆刺耳的金屬聲下逐漸清醒。
他掀開窗簾往下望去,恰好對上老者那雙渾濁幽黑的眼睛。
李石頭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連忙關上窗簾。
李是毛山鎮的大姓。
雖然因為時代發展變遷,宗族不再推選族長,但李三叔是李家人裡最具有威望的老人。
但凡有分家者,都會請李三叔來家裡當見證人。
他不是族長,卻勝似族長。
但李石頭想不明白,三叔年事已高,幾年前就放話不管事,怎麼會突然摻和這事。
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李石頭想起今天早上的電話。
是他,肯定是他!
絕對是那個外地來的商人在搞鬼。
李石頭手忙腳亂地給張同打電話,殊不知,張同也正忙得焦頭爛額。
留下毛山鎮裡的眼線在看見謝竹放下豪言時就覺得不妙,立刻向張同彙報。
那時的張同正在吩咐底下人,處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商人。
能作為此次圍剿計劃的主導者,他的背後自然有靠山,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靠山。
對於妄圖打亂計劃的人,無外乎威逼利誘四個字。
這些手段,早已用得嫻熟。
但張同沒想到,他手下的人竟查不出謝竹的底細。
就連他托關係,也隻得到一個權限不夠的回答,甚至還被警告。
這個新來的外地商人恐怕大有來頭。
打不過就談和,然而張同沒想道謝竹竟釜底抽薪,直接把他的後路斬斷。
因為張同早已將毛山鎮的臍橙視為囊中之物,早早和下遊商人簽下供貨合同。
如果作為供貨商的張同不能提供足夠數量品質的臍橙,他將會付出巨額的違約金。
現在毛山鎮所有的精品大果臍橙都被謝竹定下,以毛山鎮果農對張同的憎恨,絕對不會違背合同向他出售臍橙。
已是焦頭爛額的張同看都沒看李石頭打來的電話,就直接掛斷。
嘟—嘟—嘟
電話掛斷後的聲音,令李石頭愣在原地。
他沒想到張同竟會不理不顧。
“狗東西,你竟敢騙我!”
李石頭暴怒,竟直接把手機砸向地麵。
機身輕薄的高檔手機,屏幕瞬間如蛛網般出現道道裂痕。
外麵的叫喊還在繼續,已經有人翻過圍牆,打開大門放眾人進入。
憤怒的果農,看熱鬨的人群,烏壓壓地擠滿小院。
失去依仗的李石頭臉色煞白,焦急地思考應對方法。
他不敢開門。
而聽到消息的李父李母恰好匆忙趕來,看著滿院子的人,李母差點暈倒。
李父連忙道:“大家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我們家石頭都是諸位叔伯看著長大的,怎麼會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
李母手抖著掏出鑰匙打開大門,李父連跑到李三叔麵前掏出口袋裡的好煙遞上去。
“三叔,其中肯定有誤會。”
“我們進屋慢慢談。”
李三叔沒有接煙,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李父一眼:“李木強,你真的不知道這回事嗎?”
李父一抖,小心翼翼地喊冤:“三叔,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