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去看看。”
哭聲裡含著的絕望太濃, 仿佛天塌下來了一般。
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謝竹擔心她想不開出事。
隻是這裡山連著山,樹連著樹, 多年前的記憶早已被新生的綠意掩蓋, 一時間找不到上去的路。
在不熟悉地況的情況下, 胡亂爬上去, 隻會離目的地越來越遠。
顧景提醒:“哥哥, 我們可以讓神識先上去看看。”
謝竹大悟。
他居然忘了還有神識可以幫忙。
一縷神識越過幽深的密林,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來到一處幽深的大水塘。
水色渾濁幽綠, 青色的苔蘚晃晃悠悠地漂浮著。
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女孩就坐在水潭邊埋頭哭泣。
她偶爾會抬頭看看水潭,抓著岸上的泥土草根摳挖,表情猶豫不決,眼裡的死意卻愈發濃烈。
謝竹心道不妙。
用神識劃出最短的道路, 他衝進層疊的樹林, 越過陡峭的山坡朝女孩奔去。
而水潭邊哭泣的女生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她站起來閉著眼, 直愣愣地向水塘跳去。
“不要!”
電光火石間,女生被定在原地, 維持著準備跳躍的動作。
她慌了,驚恐地努力用餘光去看來人,但隻能看見兩道模糊的身影。
謝竹一把將女生帶離水潭, 確保她安全後才鬆了口氣。
他在腦海裡組織好語言,麵上輕鬆道:“小姑娘,哪有天大的事嘛,不要想不開。”
身體的異狀和突然闖入的兩個陌生男人,都被定住的女生害怕得無法回答問題, 眼眶裡盈滿淚花。
謝竹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默默流淚,意識到情況不對。
怎麼回事?
顧景湊近他耳邊小聲解釋:“剛才擔心來不及,我就先把她定住了。”
原來如此
謝竹又開始懊惱,他怎麼就沒想到用這種辦法!
安全又高效。
顧景解開定身術,發現肢體突然又能活動的女生轉身就跑……跑不動。
在和兩個男人相隔三米遠後,女生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跑,都無法離開
大白天撞鬼了?
不對,她都要死了,有什麼好怕的?
腦子拐了個彎,女生慢慢冷靜下來,她轉頭看向謝竹和顧景:“你們是誰?”
“我是謝竹,他是顧景,你呢?”謝竹反問。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女生明顯感受到謝竹釋放的善意,慢慢放鬆了警惕。
“我叫謝靈。”
聲音含糊不清。
若不是謝竹聽力好,還真不一定能聽見。
他不著痕跡地觀察了女生幾眼,過於寬大的校服被洗的得發白,有幾處歪歪扭扭的補丁,大大裂開口的運動鞋沾滿黃泥巴。
女生低著頭,肩膀微微向前聳,看起來彆扭又自卑。
曾經在新聞上見過的,有關校園霸淩的消息浮上心頭。
謝竹試探地問道:“怎麼哭了,是有人在學校欺負你嗎?”
“沒人欺負我。”
女生搖搖頭,聲如蚊蚋。
學校裡的老師和同學都很好,是她不好,不能完成和朋友上同一所高中的約定。
沒猜對。
謝竹微微蹙眉。
“我姓謝,從血緣上來講,算是謝家坪的人,說不定我們還有親戚關係。”
“謝靈,若不介意,你可以將煩心事說給我聽?”
“天底下沒有過不去的坎。”
兩人一直隔著三米的安全距離,謝竹和顧景始終沒有上前一步的意圖。
謝靈定定地看著謝竹,眼眶再次紅潤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何突然無法動彈,為什麼無法離他們更遠。
但她清楚,一定和眼前的這兩個男人有關。
有如此神異的手段,如果真想傷害自己,自己肯定逃不了。
謝靈知道。
他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擔心自己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