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陌生人的溫柔關懷,像是一道光刺進她的心。
很疼,也很熱,驅散了內心的寒涼。
眼淚再次止不住地往流出來,比起無人時的崩潰絕望,嗚咽聲中多了幾分委屈。
女孩抹著眼淚哽咽: “你幫不了我。”
謝竹:“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了?”
女孩低頭不說話。
謝竹猜測到:“和錢有關係嗎?”
女孩停住哭泣,驚訝地抬起頭,眼神猶豫。
見她如此反應,謝竹心裡有了猜測,莫非是家裡出現重大變故?
然而事情的真相遠比想象更加殘酷。
或許是被猜中了一部分原因,又或許是陌生人的關懷令謝靈有了傾訴欲。
她接過遞來的紙巾,胡亂擦掉臉上的淚水,小聲說:“爸媽不想讓我讀高中,他們說沒錢供我讀書。”
村裡的人也都說女孩子沒必要讀高中,初中畢業就可以出去打工給家裡掙錢。
說罷,她悄悄抬眼觀察謝竹和顧景,沒有發現異常的眼神後才繼續說道:“但是我知道他們在騙我,他們有錢。”
“上個星期他們還給我弟弟買了3000塊的好手機,送他去城裡補課。”
而她讀高中,一個學期的學費隻要1500。
她跪在地上,一遍遍地哭求父母讓她讀高中,可是他們隻會說自己不懂事。
即使從小就知道家裡人對自己和弟弟區彆對待,但雲霓之彆的待遇還是謝靈心寒絕望。
女孩淚眼朦朧,一字一句哽咽道:“我想讀書。”
老師說過,隻有讀書才能真正的走出去,連心也走出去。
她不想重複村裡其他女孩的可怕人生。
在陌生人麵前說出內心最隱秘的願望,謝靈崩潰地蹲在地上,咬著胳膊默默流淚。
謝竹蹲下來:“彆怕,我有辦法讓你讀書。”
“真的嗎?”
“可是我的錄取通知書被撕爛了,學校……已經開學很久了。”
而且她沒有錢。
雖然她偷偷攢了幾百塊錢,但是根本不夠交學費。
女孩小聲抽泣著。
“這些都不是問題。”
青年篤定的話語莫名讓人心安,謝靈心裡生出一絲期盼。
“走,跟我去村委會,我有辦法。”
謝竹讓顧景解開限製,他和顧景走在前麵,讓女孩跟在後麵。
謝靈看著眼前的高大背影,小聲道:“其實我不叫謝靈,謝靈是我編的名字。”
女孩難以啟齒:“我叫謝來娣。”
謝竹默默捏緊了拳頭。
“但是我覺得你給自己取的名字更好聽,謝靈,等成年後,你可以去派出所改名,很方便。”
女孩眼睛亮了亮,終於露出了笑容。
謝竹囑咐女孩:“到村委會後,我需要先處理一些私事,你先等一會。”
“嗯”
謝靈用力地點頭。
隻要能讓她上學,等多久都沒關係。
她就像溺水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的人,絕望中抱有無限期望。
在去村委會的路上 謝竹不時和女孩交談情況。
謝靈的中考成績很不錯。
在滿分750的情況下,她考了624,完全能上縣裡的重點高中。
要知道以村鎮初中的教學條件,中考能上400分的學生都不多,更何況是624分。
謝竹不禁開始慶幸今天自己來了謝家坪,否則他就隻能留下幾句惋惜,感歎花一般的生命逝去。
不過謝靈的事,他隻會當個明麵上的牽線的中間人。
農村宗族觀念深厚,排外嚴重。謝竹雖姓謝,但他不在村子裡長大,年紀小,說話沒有威信,不受人重視。
專業的事自然得交給專業的人來解決。
謝竹已經將謝靈的情況反映給綠色集團旗下新建立的慈善機構的助學部門。
綠色集團和政府正處於蜜月期,大批量的資金投入工廠建設,增加了無數的就業崗位。
由它們的慈善機構負責聯係當地政府婦聯等,幾者共同出麵“調解”,才是最簡單方便的辦法。
謝靈家算是村中富戶。
現在網絡發達,有錢不讓孩子上學,傳出去風評肯定會大受影響。
縣鄉政府共同施壓,想必謝靈的父母不會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