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麼會長得青麵獠牙,還有三頭六臂,你勿要妄言。”
男孩漲紅了臉。
“我,我……”
憋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女孩見狀急走上前道:“這位公子,您彆生氣。”
“他是為了逗小女子開心,才將不知從哪聽來的謠言當做笑話說與我聽。”
“小女子在這向您賠罪,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彆跟他一般計較。”
女孩氣質溫婉,帶著吳儂軟語。
要是一般人,此刻就不會計較了。
畢竟隻是個半大小子。
但謝竹心裡正不高興著,哪肯輕易罷休。
他搖頭:“姑娘非說話之人,何須道歉?”
謝竹看向已羞愧難當的男孩,等待他的回答。
若是這破小子敢躲在姑娘身後當縮頭烏龜,他怎麼都得壞了這樁姻緣。
因為他配不上。
另一邊,姑娘的父親也停下了揉麵的動作,審視著他。
所幸男孩沒讓姑娘失望。
他上前一步將女孩護在後麵,羞愧道:“公子,對不起。”
“是我聽信謠言,妄加猜測,說英雄的壞話。”
“此事和芸豆沒有任何關係,是我一人所為。”
他說得誠懇,並非因勢而被迫道歉,亦無不滿。
謝竹穿著簡單卻不樸素,且從他腰上係的那塊羊脂玉佩便足以見得他家世不凡。
在階級森嚴的古代,得罪了大人物,無異於滅頂之災。
男孩的聲音都在顫抖,但他仍是一力承擔下來,沒有推卸責任。
就在此時,小麵攤的老板突然衝上來拎住男孩的衣裳,不待眾人反應,哐哐地打了他幾掌。
謝竹看得分明。
店家力氣不小,但全打在手臂和大腿肉多的地方,頂多疼個幾天,藥都不用塗。
他好笑勸道:“店家,彆打了。”
謝竹說後,店家又響亮地拍了幾掌才停手。
他朝謝竹賠笑:“公子,真是對不住,這小兔崽子腦子不靈光,就會胡言亂語,還請您見諒。”
“無事”謝竹擺擺手,他仔細看著小孩的臉道:“我觀你麵相不錯,略有財運,但須知禍從口出。”
說完他便施施然離開,留下原地淩亂的三人。
“我有財運?”
男孩念念有詞。
“啪”
店家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禍從口出聽見沒!”
要不是他們兩家是多年的老鄰曲,他才不會站出來替他解圍。
男孩嘶了一聲:“聽見了,阿叔我聽見了。”
女孩捂嘴輕笑。
……
經曆過剛才的事,謝竹沒了逛街的興致。
他隨意尋了個茶館坐下,茶博士立馬熱情地迎上前。
“客人,你要喝什麼茶?”
謝竹看了眼菜單:“碧螺春。”
“好嘞,您稍等。”
碧螺春自然不是禦用貢品的碧螺春,隻是打著名頭的普通綠茶。
說出來圖個好聽。
沒過多久,茶博士就送來盛滿茶水的茶壺。
睡夢裡的小七被咕咕叫的肚子喚醒,謝竹讓她坐在椅子上,用濕巾先擦臉,精神一下。
“來吃包子。”
謝竹打開荷葉,包子還冒著熱氣。
他低下頭溫柔地問:“有野菜餡,醬肉餡,焦酸餡……想吃哪種?”
饞鬼小七深得宿主的精髓。
“可以每一樣都給我一些嗎?”
不愧是綁定他的係統,謝竹哂笑。
“當然可以。”
謝竹伸出邪惡之手戳了戳小七肥嘟嘟的臉。
包子約有成人巴掌大,皮厚,餡也厚。
他以靈力為刀,把每個包子都切下來一塊,放在小七的專屬碗碟上。
為什麼不多買一份?
自是沒必要。
有錢不是浪費的理由。
謝竹也沒忘記當初小姑娘吃撐後難受的模樣。
六個大包子,兩個人分著吃剛剛好。
謝竹估計得一點不差。
小七吃完碟裡六份包子餡,吃了七分飽,滿足得像隻貓兒一樣伸個了大懶腰。
她本就生得可愛,又乖乖巧巧坐著聽說書先生講故事,更是招人喜歡。
店裡的茶客們不知偷偷轉頭看了多少次。
連白發蒼蒼的說書老先生都刻意把話往簡單了說。
店裡有茶點。
想著小姑娘饞嘴,謝竹又讓茶博士送來幾份茶點。
就著茶水,一口點心,一口茶,一邊聽故事。
好不樂哉!
茶博士端著做好的點心上來,又看了小七幾眼,憋不住提醒道:“公子,你可要看好孩子。”
謝竹從思緒裡出來。
他疑惑抬眸,見茶博士又道:“最近隔壁清川縣丟了好幾個孩子,我們縣也丟了兩個,都是玉雪可愛的孩子。”
謝竹皺眉:“找到了嗎?”
茶博士長歎氣:“難啊。”
謝竹拿出一串銅板遞給他:“多謝提醒。”
茶博士歡喜地拿著賞錢離開。
謝竹的思緒漸漸飄遠。
小七忙著聽說書人講故事,沒聽清茶博士的話。
等說書人喝口茶休息時,她轉頭突然問:“宿主,我們要在這個位麵開店嗎?”
“開店?”
“會開店,但要換一種方法。”
士農工商,商戶屬於最末流。沒有靠山哪怕做大做強,也隻會被當成肥肉,人人都想咬一口。
就算有辦法懲治那些人,但不可避免地會浪費時間和精力。
一個允許精怪存在的位麵,又有皇權限製。
要是還像以前那般,豈不是在浪費大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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