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文水謠一口叉燒咬下去差點又被噎死, 快速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靠,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在我吃飯的時候說這種勁爆的話題啊。”
周清清又給她重新倒了杯水, “我這不是看你快吃完了麼。”
文水謠喝了口水喉嚨終於通暢了, “我天,你們這感情怎麼發展的,怎麼一上來就談婚論嫁啊!這他媽的真是太刺激了!”
“說什麼呢, ”周清清眉頭一皺, “誰和他談婚論嫁啊, 你沒聽見我拒絕了麼?你這耳朵怎麼就聽自己想聽的, 自動過濾不想聽的東西啊?”
文水謠齜牙笑了下, “我就是覺得太刺激了哈哈。其實我一直就覺得,溫總是喜歡你的。”
應該不止是喜歡了吧, 知道她是對家派來的也沒有任何不滿,甚至還隔著兩家的距離向清清求婚了。
“那你拒絕了溫總他是什麼反應?”
周清清哽了一下, “拒絕了就是拒絕了, 能有什麼反應, 一拍兩散唄。”
鼻子皺了皺,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覺得挺煩的。
但他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語氣,她憑什麼要答應他的求婚?
“嗯嗯。”文水謠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太多了,她自己的感情還是讓她自己處理吧。其實她倒是覺得,清清雖然對感情遲鈍,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不會吃虧的。
“我的假期結束了,今天就要走了哦。”
周清清歎氣,“那我們不是又要好久不能見麵了?”
“沒幾個月就過年了, 我過年還會回來的。”
周清清還是舍不得,這可是她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文水謠死勁把臉捂住,生怕自己丟人丟到整個機場。
周清清還在依依不舍哭唧唧地說著挽留宣言,“謠砸,謠砸你到那邊要記得我啊……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文水謠拿包捂住臉,“我看你最近精神狀態實在不穩定,去精神病三院看看吧。”
周清清立馬收回手,大小姐變臉,“你才精神不穩定呢。”
“快走吧,待會兒趕不上飛機了。”
文水謠:“……”
這還不是不穩定?
……
落地窗大開,深城美麗的夜景儘收眼底。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溫司屹走過去打開門,就看見陳洛淮手上拿著一份文件對他甩了甩,“我來找你有點兒事,剛巧在樓下碰到你的助理,他托我順便帶份文件上來讓你簽。”
溫司屹接過來翻了翻,聲音沒什麼溫度,“連文件這種重要的東西他也敢交給彆人經手,朱熊這幾年倒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唉彆這麼說嘛,誰不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再說了我們公司業務也不相關,帶一下沒事的。”陳洛淮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倒是聽說,你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天天在公司加班。”
“我說溫氏集團已經是深城第一大巨頭了,你還這麼拚命?倒是也給彆人一點機會啊?”
“沒什麼,”溫司屹拿著文件走到客廳,隨意丟在茶幾上,“反正無事,都是要處理的。”
“你是沒事了,”陳洛淮從冰箱裡拿出幾罐啤酒,嘖嘖了兩聲,“我聽朱熊說,幾個犯了點小錯的高管被你訓得頭都抬不起來。”
把其中一罐啤酒放在他麵前,“我還聽說,這虞氏的大小姐前幾天開了個晚宴,實則是相親宴。”
“要我說,你何必親自去,讓人把她請過來不就行了麼?”
何必親自去虞氏。
該說不說,這個周清清可真是個人物。
他可從來沒有看到溫司屹這樣退讓過。
“有什麼區彆。”
溫司屹拉開易拉罐,淡淡地說了聲,“無論是讓她過來還是我過去,都意味著我對她周清清的妥協。”
“怪不得你之前打聽溫虞兩家的舊事,要我說啊,這祖輩的恩怨倒不是什麼大事,你要有心,倒是可以和周清清說明這一點。”
“說明?”
溫司屹忽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遠處繁華璀璨的夜景。隔絕了聲音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熱鬨。
耳邊再次傳來她堅定清亮的聲音,連眼眸裡透著堅決,“溫司屹,我才不嫁給你。”
沉默半晌,輕哂了哂:
“我怎麼說明。”
她從一開始來到他身邊,就是為了所謂的‘玩弄’他的身心而來。
她的每一次表演都有她的目的。
他有時候也想問問自己,為什麼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這一生順風順水,甚少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他從不信鬼神,不信神佛,卻竟然會覺得,大概她真的是他命裡逃不開的劫。
仰頭把手裡的啤酒喝掉,隨手將空罐捏扁丟進垃圾桶。
陳洛淮在他身後說,“也就是你對她心軟。”
他才不信他溫司屹想要的東西還能真的沒有辦法。
……
周清清最近很忙,相親宴後她沒看上什麼有眼緣的人,也就沒了後續。
她其實最近也沒有什麼空閒再繼續相親了。
和她爸說了聲,她爸竟然一反常態也沒說讓她繼續相親的話,而是說,“公司裡的老東西不好鬥,你大可不必浪費時間在這些人身上,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周清清便暫時把時間都放在了工作上。
倒是喻嘉石時不時會給她發條信息過來,自從兩人‘相認’後,周清清沒少因為他小時候的事情打趣他。
文水謠還和她說,果然時間是能改變一切的,小時候她們都多討厭這個小胖子啊,沒禮貌沒素質,竟然對著女同學尿尿。現在過了這麼多年,這份‘仇恨’都淡了不少。
為此喻嘉石不知道對她們解釋了多少次,“小時候爸媽不在家,從小就是爺爺奶奶帶的,被慣得不成樣子,做什麼爺爺奶奶都會撐腰。”
這倒是實話。
周清清想起來,後來她暴揍了這小胖子一頓,他爺爺奶奶還親自找到學校裡來要求學校裡開除她呢。要不是她的後台比較硬,說不定還真的被‘資本’給打壓下去了。
她還記得當時他爺爺奶奶可凶了,嚴厲要求處罰周清清,還搬出了哪家公司董事的身份。班主任伏低做小低頭道歉,順便解釋了下是喻嘉石先行對女同學不禮貌的事,結果那兩個人老人頑固囂張得很,即便是他們孫子的錯也不管不顧要求周清清退學。
搞得班主任最後實在沒辦法就說:“抱歉,我們學校不可能開除校董的女兒,請兩位見諒。”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擺明了就是說你們孫子欺負校董的女兒都還沒有找你們算賬,你們還有臉要讓校董的女兒退學?
直接讓兩個老人愣在原地,臉都漲紅了。
最後大概是覺得沒臉,便就讓喻嘉石轉學了。
周清清從小就是被捧在掌心的,這事如果讓爸媽知道可能連班主任都要被問責,所以周清清回去以後也沒對爸媽說。
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對錯並不能決定一件事,好好解釋也不一定能讓不講理的人信服,唯一必定能讓人信服的大概就是你的資本比他大。
剛剛想到以前的事,喻嘉石的信息又發了過來,“嗨,清清,最近有空嗎,我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餐廳。”
看到微信,周清清思索了下,雖然她現在是不再討厭現在已經改掉壞毛病的小胖子,但是也不代表她就對小胖子有意。
低頭打字:“抱歉,沒空。”
放下手機,林月敲了敲門走進來,“周總,下午您和平麵設計師協會會長柳清波先生的洽談定在藝術中心,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公司的logo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了,不僅產品要與時俱進,公司形象也要。可是原本的logo已經深入人心,完全大改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其中的分寸把握還是得請專業的顧問才行。
柳清波是國內最專業的,隻是人很清高,讓下屬去商談肯定不現實,隻有她親自走一趟了。
“好的。”周清清拿起手機起身。
半個小時後,轎車緩緩停在藝術中心門口。
一進門,就看到好幾個工人正在搬運器材,大概是搬的東西有點重,臉上用力到都變形了,一邊大聲說一邊往門內走,“讓一讓啊讓一讓,彆撞到了。”
他們從身後進來,差點就碰到周清清了,還好她及時拉著林月避讓開。
林月拍了拍胸口,不過她對信息的了解還是很全麵的,“聽說是有個很有名的畫家要在這裡開工作室。”
周清清點點頭,她對這些不太感興趣,“走吧,去找柳清波先生。”
還有幾分鐘就到約定好的時間了,遲到可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他們往裡走到柳清波的工作室以後,她們沒有遲到,卻被前台告知柳清波有事耽擱還沒到,請她們先稍坐一會兒。
然後前台小姐姐便貼心地給她們倒了兩杯溫開水過來。
反正時間還早,她今天下午也沒有很緊急的事,所以並不著急。
讓林月把底下部門發上來的報表發給她看。
前台小姐姐坐回原位,給柳清波發信息告知客人到了。然後忍不住又抬頭瞄了瞄低頭看報表的周清清。他們藝術圈經常能接觸到好看的人,但即便如此,前台小姐姐也覺得這位周總的美貌有點過分了喂。
漂亮的狐狸眼,卷翹的長睫毛,挺直的鼻梁,花瓣一般絢麗的紅唇,連低著頭都是一幅濃烈美豔的畫卷,很像她曾經見過的一副畫。這迎麵而來的美貌實在太有衝擊力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好想拍下來發網上:家人們,遇到大美女了耶!
一定會有很多點讚。
可惜她的職業素養不允許她做這種狗狗祟祟的事情捏。
大概過了幾分鐘,收到回複的前台小姐姐溫馨提醒:“周總,柳老師很快就下來啦。”
周清清抬頭笑了笑,“好,謝謝,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
嗚嗚嗚大美女對她笑耶!
果然沒過幾分鐘,門外就傳來一陣談話的聲音。
工作室的設計都是玻璃門,一轉頭就能看到門外的光景。
周清清抬頭看了一眼,定了下,然後又火速低下頭,就當沒看見。
這時候門外的談話大概到了尾聲,柳清波和身旁一個四十歲左右長頭發的男人一起向對麵的年輕男人笑著握了握手。
男人輕笑著點了點頭。
這時林月看清了人不假思索地出聲,“周總,門外麵的是溫總!”
周清清:“……”
還用她提醒麼,看見一個後腦勺她都知道是誰了,更何況朱熊就在他身後站著呢,她眼睛還沒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