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溫司屹手臂的傷口在漸漸愈合, 快要好了,周清清這幾天下班了就來病房裡照看他,顯然很是用心。
雖然是被溫司屹強行叫過來的。
雖然她來了醫院也沒什麼事。
溫司屹是傷了一隻手臂, 另外一隻是好的,所以行動上也沒有什麼不便。
周清清每天來醫院也就是陪他吃吃飯,看看電視, 睡睡覺——單純的睡覺,分床睡的那種。
這幾天她的工作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忙了, 公司的資料都看得差不多, 所以也不用天天加班, 每天準時下班, 一下班就被他叫到醫院照顧他,一點自己的自由時間都沒有。可誰讓人家救了她呢。
周清清真是, 敢怒不敢言。
星期六的早晨陽光明媚, 溫軟的陽光透過乾淨的玻璃窗灑落進來, 落下一地的暖陽。空氣清新,偶爾從樹上傳來一聲鳥叫, 天氣很好。
溫司屹閒適地靠坐在沙發上,正在看報紙。醫院寬大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慵懶而隨性。
溫暖的陽光落在他的眉骨, 和細碎的黑發融合,竟也在這張冷欲的臉上看出一絲溫和的意味。
在這樣一個溫馨的早晨, 這幅畫麵本實在養眼和諧。
隻是病房裡發出的其他聲音破壞了這樣美好的氣氛。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 所以周清清醒的晚了一點。她可不像溫司屹這個怪物,每天感覺不用怎麼睡覺似的, 幾乎每天都很早起床,就算頭天晚上隻睡了幾個小時也是一樣。
她不行。
她要是困急眼了脾氣特彆暴躁,失去理智的那種暴躁。周末沒有工作的話, 她也會賴一會兒的床。睡覺,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啊!
起來洗漱完吃早餐,拿起一個煮雞蛋在桌板上用力的敲了敲,精致的眉頭還帶著剛睡醒的起床氣,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敲雞蛋,而像是在敲某人的頭蓋骨。
餐桌那邊的動靜不小。
溫司屹平靜地看著今日財經報紙的頭版,沒抬眼。
周清清把雞蛋吃完了,又開始吃水果。介於之前的切水果風波,這次溫司屹讓人把所有的水果都洗淨切塊裝好送過來。
避免他親自動手。
隻是周清清大概氣不順,叉子不小心戳到了盒子上,發出一陣刺耳的令人汗毛倒豎的摩擦聲。
溫司屹放下報紙看過去,終於淡聲問:“又怎麼了?”
發出這麼多的動靜,不用猜也知道她是故意的。
周清清咬了一口草莓,鮮紅甜甜的果肉在潔白的貝齒中被咬開,“沒什麼啊,就是好無聊啊。”
這麼美好的一個星期六,她卻要蝸居在這個無聊的病房裡,太可惜了。
而且病房裡實在沒什麼好玩的,呆久了真的呆不住。
“你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吧?”周清清睜大眼睛,試探地問。
如果好了,她可就走了啊。
這裡實在是太無聊了,浪費她的大好時光。
溫司屹慢條斯理把報紙合上,“是誰說會好好照顧我這個大恩人的?”
周清清:“……”
是,那不是那天她不知道說什麼話,又想到他是為了救她才受的這麼重的傷,沒話找話說會留下來照顧他的。
結果這句話就變成他的金牌令箭了是吧。
她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你聽過一句話麼?”
溫司屹:“?”
周清清正色說:“久病床前無孝子。”
“……”
溫司屹太陽穴狠狠抽了抽,沒好氣地說,“周清清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這句話是這麼用的?”
她撇撇嘴。
都說了她中文不好,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嘛。
她不就是想生動形象地表達一下她在這病房裡呆不住了麼?
而且這裡真的很無聊啊!
還想說些什麼,忽然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陳洛淮吊兒郎當地抱著一束花進來,“溫司屹,聽說你受傷了,爺勉為其難來看看——”
話沒說完,雙眼一定,“哦喲,這位大美女好眼熟啊!”
語氣促狹,“這不是我們周——經理麼?”
一聽這語氣就沒懷好意,周清清臉一轉,完全不想理。
周清清沒理他,陳洛淮剛想說話,溫司屹便看了過來,“你有完沒完?”
收到他警告的眼神,陳洛淮訕訕地閉上了嘴,又聽到他問,
“你來乾什麼?”
陳洛淮瞪大了眼睛,“不是,你這是什麼嫌棄的語氣,我這不是聽說你住院了好心來探望一下。”
溫司屹:“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陳洛淮:“……”
無情的溫狗。
成,是他多餘了唄。
把那束鮮花放在床頭櫃,很有眼色地關上門離開。
陳洛淮像風一樣到來又像風一樣消失。
周清清倒是奇怪,“怎麼你受傷了就看見陳洛淮一個人來看你?”
人緣這麼差的麼?
那些合作商啊朋友啊這麼沒眼色,這麼好的討好機會都不會把握,不應該啊?
“我需要清淨,沒有空接待他們。”溫司屹說。
哦了聲。
“好無聊啊!”周清清又故意開始吵,企圖讓溫司屹受不了叫她離開。
畢竟他這人最討厭吵鬨。
“……”
溫司屹起身從衣櫃裡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周清清眼睜睜地看著他進了衛生間,沒過一會兒換了一身休閒服出來。
眼睛眨了眨,“乾什麼?”
他為什麼突然換衣服?
“你不是覺得無聊?”溫司屹轉過身,“走吧,出去走走。”
周清清眼睛一亮,立馬站了起來。
隻要不待在這個無聊的病房就好。
……
溫司屹的手差不多快好了,隻是不能提重物,過兩天也是要辦出院的,所以出來走走並不是問題。
住院部外麵就是一個小公園,種植了許多的樹木,作為高端的私立醫院,這裡的環境顯然非常不錯。
沒過一會兒司機就到了。
上了車,溫司屹問她,“想去哪裡?”
“去……”周清清思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一個好去處,“去電玩城吧,肯定很好玩。”
她自從工作了以後,天天忙著上班上班上班,很久沒有去過了。
溫司屹皺了皺眉,“我不覺得全是一群鬨騰小鬼的地方有什麼好玩。”
“……”周清清頓時拉下了臉。
又要問她去哪裡,又要否定她的決定。
不去了!
溫司屹轉過臉,捏了捏眉骨,對司機說,“去電玩城。”
最近的電玩城在金融中心的商場裡就有,不過二十分鐘,司機老王就把車停在了商場大門口。
下了車,周清清直奔商場樓而去,裡麵有一個很大的電玩城,遊戲項目很多很全,當然,也很吵。
正如溫司屹所言,裡麵有很多跟著父母過來的半大的小鬼頭,吵吵嚷嚷的,要是中了什麼項目還會大聲尖叫。有些調皮搗蛋的,還一邊尖叫一邊到處跑,聲音震耳欲聾。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是最不好管的,就算父母讓他們不要叫,隔了一會兒又會控製不住,壓根記不住。
一陣尖利的聲浪從門口傳來,一進門溫司屹就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其實周清清也覺得吵,但是為了玩她能忍。
電玩城所有娛樂項目都要用幣,溫司屹買了整整一籃子的幣走過來可把一群小孩羨慕壞了。
看著那一籃的幣再看看自己手裡的瓜倆棗,立馬跑了又去找父母鬨要買幣。
“玩什麼?”溫司屹對這些幼稚的遊戲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主要是看周清清想玩什麼。
周清清……那想玩的就太多了。
她先投幣去玩了一個速度賽車,和一群小孩子激情比賽,不過她雖然年紀大,但是很菜,玩遊戲壓根玩不過這群小屁孩。
在輸給第八個小鬼時,周清清惱羞成怒,“什麼垃圾賽車,根本不受控製,不玩了!”
結果那群小鬼立馬童言無忌地嘲笑她:“分明是你菜哈哈哈哈哈哈!”
“年紀這麼大還玩不過我們,好弱啊!”
周清清:“……”
哼,說實話的小鬼最討厭了。
轉頭就走。
結果沒過一會兒,正當周清清還在思考要玩哪個項目的時候,那群剛剛嘲笑她的小鬼又呼啦啦一窩蜂地跑過來,爭先恐後地說,“姐姐不菜,姐姐最漂亮!”
周清清一抬頭,就看見溫司屹慢條斯理地走過來。
然後每個小孩子手上都有一把遊戲幣。
“原來是你收買的他們!”
溫司屹輕笑了笑,“這世上沒有金錢不能解決的人,小孩子,尤其。”
就說他這個人最會收買人心了。
周清清被一群小孩大力吹捧,心情也怪好的,看到娃娃機,就決定去抓娃娃。
但是……
直到投了第五十個幣,那個角抓還是向她示威一般搖搖晃晃地抓了一把空氣升起時,周清清簡直是大無語。
溫司屹倒是很有耐心,“再試試。”
周清清就又試了兩把,眼看一個娃娃被抓起,結果移動到一半,‘啪嘰’一聲,又掉了回去。
周清清:“……”
這機器作假了,一定作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