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在意 “因為你在意她。”(2 / 2)

在那個紙箱的最上方,放著一隻手,手腕上的那串塑料珠子沾著擦不掉的血,一個芭比的吊墜掛在上麵。

看到了那個紙箱裝著什麼的迪克低下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需要比畜生更有攻擊力的詞。”

而電影裡的梅斯特感到自己的胃部在抽搐,她想起了過去發生的一幕。

梅斯特的名字來源於她和梅布爾的一次對話。

那個臉上有疤痕的女人微笑著說:“你都在這裡呆那麼久了,總要有個名字。”

“怪物,”她那個時候一直重複著這個單詞,因為那些人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叫她的,“怪物,怪物……”

“這可不是什麼好名字,”梅布爾說,“Monster,嗯,要不乾脆叫梅斯特吧。我剛好也姓梅斯特。”

但她那時還是在嘴裡一直叫喚著“怪物”,她勉強能聽懂梅布爾的話,但是這兩個單詞的讀音她還沒分清。

也就隻有梅布爾會耐心地糾正她的讀音,把她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得到了新名字的梅斯特興奮了一段時間,在梅布爾忙於她的工作沒時間理會她的時候,梅斯特總會叫著自己那個名字的錯誤讀音去找她。

而梅布爾會無奈地停下她手中的筆,不厭其煩地糾正她的讀音。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在梅斯特還沒有明白促使她這樣做的根本原因是什麼時,她已經能熟練地使用這個手段了。

所以在後來,梅斯特經常會故意叫錯那些人的名字。她是記憶力比不上【小醜】,但梅斯特自認為她也不蠢。她隻是喜歡那些人看著她的目光,無可奈何的、總是注視著她的。

那個女人,會為她包紮手上傷口的女人也是這樣的,對著梅斯特說:“我的名字是瑪吉,不是瑪麗。”

我知道,梅斯特感受著她手上的溫度咯咯地笑著想,獲得了關注的小孩炫耀似地在腦子裡麵衝麵前的人做了個鬼臉,我當然記得你的名字。

但是瑪吉死了。

她被裝在一個廉價的紙箱裡麵,在哥譚超市裡1美元不到就能買到的紙箱。

梅斯特許久沒有湧起那麼澎湃的殺意了,她死死地掐住【小醜】的脖子,恨不得用牙齒咬下他的皮膚。

“為什麼?”梅斯特問,她那隻壞掉的左眼因為憤怒向外凸起,幾乎要掉出眼眶,她質問道:“為什麼要殺了瑪吉?”

【小醜】直到現在都在笑著:“因為這是懲罰,梅斯特。你太不聽話了,你還記得梅布爾嗎?她也是因為你不夠聽話才死……”

梅斯特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她沒察覺到有一絲絲力量在從她的身上流逝,要是往常,以梅斯特的力氣,【小醜】早就翻白眼了。

她還是不明白,要是想要懲罰她直接衝著她來就夠了,為什麼要針對瑪吉。但梅斯特逐漸意識到,那個紙箱裡麵的東西滴著血從裡麵爬了出來,壓在了她的肩膀上。梅斯特第一次感受到她的身體那麼沉重,她見過太多的死人了,但瑪吉的死讓她想起了她親眼見到的第一次死亡。

梅布爾也是這樣死去的。她被關在了冰箱裡,四肢扭曲,梅斯特從冰箱的縫隙裡麵擠了進去,她爬到梅布爾的肩膀上,粘著她開始散發腐臭的大半個身體撒嬌。

“梅布爾,梅布爾,”梅斯特在她的身上爬來爬去,她叫喚著,“你怎麼不理我呢?你不是說還要教我新的單詞嗎……”

“夠了!”

梅斯特的回憶被打斷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掐死【小醜】的時候,走進來的【哈莉】用球棒打斷了她的手骨。梅斯特手骨皮膚裡麵鼓起了一個包,梅斯特委屈地看向【哈莉】,但對方並沒有看向她,而是直直地看著在不停地咳嗽的【小醜】。

“他殺了瑪吉,小蛋糕,”梅斯特認為周圍的一切都太古怪了,明明她不擁有痛覺的,但是卻感到被【哈莉】打斷的手骨那裡傳來不可忽略的疼痛,讓她的心跟著一抽一抽地跳動,“我沒做錯,是【小醜】先乾壞事的!”

“這不重要,梅斯特,”【哈莉】失望地看向她,她一邊攙扶起【小醜】一邊看著身形有些搖晃的梅斯特說,“她隻是個無關的人而已。”

“咳咳,”【小醜】咳嗽了幾聲,他喘著粗氣說道,“給她點時間,【哈莉】。梅斯特才剛學會這個世界的規則,人總是要先摔倒才能學會走路的。”

他擺擺手,瞅著腦子發暈的梅斯特說:“嘗試著用自己的腦子理解一下我說的話吧,梅斯特。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梅斯特的眼皮越來越沉,她咬牙說道:“那個酒,可惡……”【小醜】給她的酒裡放了東西!

【小醜】微笑著說道:“那裡麵放的凝液可貴了,給你放的計量連【貝恩】都撐不了多久,你還能撐住那麼久挺讓我意外的。應該說不愧是非人類物種嗎……”

梅斯特聽不清他後麵說了什麼,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進了房間中。不是她的囚室,而是梅斯特從來沒去過的一間地下室。房間裡唯一一扇門連送飯的地方都沒有,隻有趴在地上的時候才能勉強從門縫那裡看到外麵有人走過的影子。

梅斯特呆呆地抱著自己坐在房間的角落,要是以往,她絕對會在門口吵來吵去,讓外麵的人快點放她出去或者想想其他什麼辦法。

但如今,已經被【小醜】養出潛意識的梅斯特第一時間就是照著他的思路想下去,【小醜】讓她用用腦子理解一下他的話,梅斯特一咬牙,決定用上自己的全部腦子來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可她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小醜】說的話是在放屁!

哪需要什麼懲罰,她又沒做錯什麼事情【小醜】憑什麼懲罰她,而且他又有什麼資格免費叫她做事情。整天什麼事情都不做,長著那張嘴巴拉巴拉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梅斯特在腦海裡衝著她的【小醜】沙包拳打腳踢了好幾個小時才停下來。

但她還是有點傷心,梅斯特看著牆上長的青苔想,她確實以為自己和【小醜】是朋友的。

就像她和瑪吉,【小醜】和【哈莉】一樣,後麵的那個好像有點不對勁。梅斯特認真地想了想他們的關係,發現如果是【哈莉】的話,事情絕對不會變成這樣的。因為【哈莉】最在意【小醜】,【小醜】又不可能對自己下手,他隻會拿捏著這段不穩定的關係威脅著【哈莉】。

梅斯特想起那個夜晚,她被【蝙蝠俠】狠狠地揍了一頓的那個夜晚,【哈莉】的裙擺打在她的大腿上,她的臉頰上有著牛肉芝士留下的溫熱。【哈莉】說,她像喜歡【小醜】一樣喜歡著她。

“騙子,”梅斯特抱著自己委屈地看著地麵,“【哈莉】是個大騙子。”她騙了梅斯特,【哈莉】的喜歡是有輕重之分的,她隻是狡猾地告訴了梅斯特部分的真相,從沒告訴過她,比起梅斯特,她更在意【小醜】。

想到這裡,梅斯特更傷心了。

她為此抑鬱了一段時間,再加上這段時間裡從沒有人給她送過食物,這讓梅斯特難受極了。她隻能吃一些牆上的青苔,其實梅斯特之前吃過比這更糟糕的東西,但這幾個月她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或者阿卡姆食堂的土豆泥,現在由奢入儉,嚼著青苔的時候恨不得吃的是【小醜】的頭發。

梅斯特被關在了地下室,像是被拋棄了紙箱中的玩偶一樣,她吵鬨著試圖引起外麵的人的注意,但沒人理會她。【小醜】故意隔絕了這一切。

終於,在梅斯特把房間裡的所有青苔都啃完之後,她再也受不了,她發誓自己出去後絕對要和【小醜】對著乾一輩子。

梅斯特把自己藏在身體裡麵的那些東西全部吐了出來,一片刀片,好幾串手鏈,和一張小醜的紙牌。她身上其他的武器都被人拿走了,藏在裡麵的沒被取走,【小醜】也知道這件事,同時他也算好了梅斯特藏著的東西有什麼。

那些東西不足以梅斯特逃出去,他很肯定這點。

梅斯特用刀片把手臂劃開,很快伴隨著鮮血,那裡也出現了一個肉泡。梅斯特把它靠近門鎖那裡,肉泡直接爆開,裡麵的液體濺在門鎖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音,一次不行,梅斯特很快就劃下了第二刀、第三刀……

她充滿期待地看著那個複雜的門鎖,最終在那層外殼被腐蝕掉的時候,裡麵突然跳出了一副假牙,哢嚓哢嚓地上下碰撞著,直接咬在了梅斯特的鼻子上。

“F**k!”梅斯特罵了一句臟話,她一拳敲爛【小醜】的玩具假牙,裡麵掉出了一張紙,上麵寫著“彆想走捷徑,梅斯特”。

梅斯特再往門鎖那裡看去,才發現這個門鎖根本就是個假的。這扇特質的門從一開始裡麵就沒門鎖,她之前看到的純粹是【小醜】專門建來嘲笑她的。

梅斯特一拳拳砸在門上,這扇門太厚了,她肉泡裡麵的液體一時半會腐蝕不了那麼多。但梅斯特已經失去了太多耐心,她瘋狂地朝著門辱罵【小醜】,直到口乾了才停下來。

牆角裡麵還有些不知道怎麼長出來的蘑菇,梅斯特把他們吃完補充了點能量,她盯著那扇緊鎖的門,突然想起來之前有個人也是這樣被關在另一間地下室中的。

“【傑森】的話,”梅斯特總算想起來了還有這麼個人的存在,“等我出去之後也把他帶走吧。”她這幾天腦容量隻夠思考她和【小醜】與【哈莉】那些破事,都沒想起梅布爾的學生。

至於【傑森】那時候殺人的事情,對於沒什麼道德感的梅斯特來說並不算什麼,所以她也無法理解這個行為對於曾是【羅賓】的【傑森】而言意味著什麼東西。

看著梅斯特像個許久沒曬到太陽的多肉一樣漸漸焉下去的迪克忍不住擔憂地說:“梅斯特就那麼肯定自己能跑出去嗎?這可是【小醜】針對她設計的囚室,她逃不出去的。”

“不一定,”提姆一直在研究梅斯特的能力,“彆忘記之前【小醜】的話,梅斯特並不是人類,她可能還有著【小醜】也猜不到的技能。”

“起碼擁有著‘偽裝’或者‘變形’的能力,”提姆肯定道,“梅斯特現在用的是梅布爾的外貌,她的原身還從未出現過。”

他這句話剛落地,就看到屏幕上的梅斯特轉了幾下她的右眼,她有些生氣地說道:“本來不想用這招的,傻叉【小醜】,我最討厭離開梅布爾了!”

說完,她抖動了幾下身子,然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鏡頭不斷放大,最終停留在了閉上眼的梅斯特嘴邊。有什麼東西,正從她的嘴巴裡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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