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四十五, 李銘心才得以抽身,起床洗漱。
這個點,池念早出發上學了。
昨晚道晚安前, 李銘心還答應了她, 今早一起把甜品搬到車上。
拉開冰箱, 果然, 裡麵的甜品盒空了。
她羞恥地將臉埋進臂彎。不得不說, 忄青事真的誤事。她最近的時間門觀念變得差勁了。
李銘心快速紮好頭發, 忙活蒸速食水餃。
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到門口從阿姨手裡接過購物袋, 問起早上念念的甜品是她一起幫著搬的嗎?
阿姨:“啊?沒有啊。我孫子昨晚發燒了, 我發消息給念念說今天晚點到的。”
“哦。”李銘心劃過訕色。
進早餐時, 她給池念發消息:甜品你一個人搬的嗎?
念念:沒事啊,我拉了個小車,一趟就好了!!
她給池牧之烤了兩塊麵包, 打了一杯咖啡。他擺擺手, 拎起公文包, 眉宇緊蹙像是趕時間門。
門口穿鞋, 他掃見運動袋,指尖一動, 再度往裡麵走。
皮鞋踩在地板, 響得像清脆的心跳。
李銘心在分裝蔬菜,聽見聲音,一回頭, 唇被他捉去, 重重挨了記親吻。
她瞪大雙眼,感覺他今天真的瘋了。阿姨還在呢。
阿姨識趣背過身去,笑得像看戲。
親完他就走了, 也沒多交待什麼。
“噢喲,我們池先生談個戀愛真的滿像樣的。”阿姨邊手上忙碌,邊嘴上點評。
池牧之昨晚到今早的一係列行為太過異常,李銘心意識到這事兒可能有點嚴重。
她打完廚房的下手,回到房間門,環顧了一圈,拿起銀行卡還覺得不安心,又揣了把美工刀在口袋。
她問莊嫻書,這兩天過得如何?
莊嫻書受寵若驚,給她發了張照片。照片是隻綠椰子,中間門插了根吸管。從半露的美甲看,是她的手和椰子的合影。
莊嫻書:在泰國玩
李銘心:那玩的開心
她坐在書桌前,繼續看法考書。
字兒看著看著,想起清晨那樁他隻進行了一半的事兒。
池牧之早上興奮異常,一上來就是50米猛衝狀態。
李銘心頭頂撞了好幾次床板,很快被喚起熱烈。
交w時,不知怎麼的,他毫無預兆地停止幾秒,接著立身,走進了洗手間門。
李銘心橫躺c塌,身上透涼,空空如也。
約莫2分鐘,池牧之出來,她剛要問怎麼了,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給她解決。顯然他沒了興致和反應,在照顧她的後續。她又問了句怎麼了。
回應的隻有響亮羞恥的咂摸聲和吸s聲。
這個方式非常快,幾分鐘李銘心就到了。
她虛軟地夾住他紮人的短發,膝蓋磨磨他冰涼的耳郭,“乾嘛來這招?”
他不說話,撐身上滑,枕在了她小fu上。
其實八點不到就結束了,是他抱持她許久,耽誤了時間門。
李銘心打開天氣app,近一周都是晴天。
可疑,實在可疑。
*****
池念的甜品獲得超高驚喜評價。
同小提琴社的成員問她要甜點師的聯係方式,池念驕傲說自己做的。
池念被好多女孩子圍著,收獲掌聲,心花怒放,回來英語也不肯學了,沉浸式刷B站視頻,還有模有樣,拿了新筆記本記錄自己的甜點師晉級之路。
李銘心見她實在喜歡,想了個折中攝入英語的方式。
她打開油管,給她放國外甜點師的視頻。池念挺不樂意看全英文的視頻的。好在國外視頻做的新奇,抓人眼球,她認真看完了十幾個,迅速對應到不少自己學過的單詞。
因為太過興奮,池念十一點才睡覺。李銘心與她道完晚安,看了眼池牧之的房間門。
他還沒回來。
手機上也沒有消息。
她雙手抄進兜裡,摸到銀行卡身份證和美工刀,覺得自己精裝電影看多了,有點傻。
洗完澡,合上被,李銘心慢慢入了夢。
夢很亂,電話響的時候,她誤以為自己在夢裡。本能半眯起眼睛,伸手,抓手機,看到“爸爸”兩個字還無語了一下。
但時間門是淩晨02:02。
“喂?”
“李老師人在哪裡?”金助理的聲線在寂夜聽來格外冷徹。
“啊?”李銘心坐起身,人迅速精神,“金助理?”
“李老師,現在能來一下醫院嗎?”
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接受離開池牧之,也認定自己接受一切最壞的結果,但金助理半夜兩點叫醒她,通知去醫院,她還是慌了神。
李銘心發現自己願意接受分離,但死亡不行。
很奇怪,認識二十多年的親媽得了癌,她都沒慌,可相識半年多的男人病了,她卻失掉魂魄,像聽見軍訓號角了似的,分秒不耽擱地衝了出去。
夜車狂弛的淩晨兩點,她扒著車窗,靜聽心跳,猛然明白池牧之說的那句——
“你百依百順,一張白紙,或者現在這樣,讓人捉摸不透,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一刻的心急火燎,和池牧之有沒有錢沒有關係。他有錢或沒錢,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她有點難過,昨晚他讓說她句好聽的,她摳門,沒說出“正確答案”。
她經曆過很多次這種巨雷時刻,明白自己沒有與好運交手的好命,到半路上,就緩了過來,表情逐漸平靜。
李銘心腦袋貼在車窗,跟著出租車一顛一顛,撞得額上開了個天眼。
金助理接到她時,疑惑地問,李老師額頭怎麼了?
她手背隨手一揩,完全沒有感覺,屏住呼吸問:“池總怎麼了?”
她以為是腿傷,路上想是不是要截肢。
金助理低下頭,壓聲說:“池總……吐血了。”
李銘心腦子一嗡:“死了嗎?”
金助理忙搖頭,“沒有沒有,沒那麼嚴重。”
吐血是很影視劇的詞。從醫院門口走到病房的時間門,足夠李銘心的心情進入葬禮環節。
她親戚少,幾乎沒有經曆親人死亡,對於死亡的觀察多是來自路邊支流水席攤的葬禮,或者影視劇。
深夜,第一醫院的高級住院部五樓悄無聲息,經過的好幾個病房都是空的。
李銘心跟隨金助理腳步,在走廊儘頭的病房前停下。
隔著門上小窗,可以看見一根輸液皮條。
她一推門,金助理就離開了。
程寧遠坐在角落沙發上,手機屏幕亮著刺眼的光。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打招呼,又看回了手機。顯然,他對深夜出沒在外甥病房的女性並無好奇。
李銘心朝他鞠了一躬,才轉身走向池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