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大嬸三緘其口, 重山鎮的野生菌是鎮子的重要經濟來源之一,若是被曝光吃了重山鎮的野生菌出現了死人情況,想必對重山鎮的經濟影響會很大。
陸彎彎又有幾分慶幸,她家小戴雖然愛看清風的視頻, 但是並沒有在網上購買這種野生菌, 否則說不定她家也要遭殃。
“不過,顧隊, 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的嗎?”
顧行:“......”
不等顧行回答, 陸彎彎又驚覺道:“顧隊, 你也在我們節目的直播嗎?”
顧行:“......”
“額、是剛剛沈珂告訴我的。”
原來是沈珂警官呀!然而這時, 對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顧隊, 你剛剛在說我......”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顧行突然道:“行了!陸彎彎,我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那我掛了!”
???
掛了電話, 陸彎彎正在納悶,這時她的麵前卻出現了彈幕。
【才不是清風的蘑菇毒死的,這個案子另有隱情。】
【就是,重山鎮就沒有那種毒蘑菇。】
陸彎彎又等了等, 但是這次的彈幕隻有兩條。
喂!這件案子到底是怎麼個另有隱情啊?
彈幕說得不明不白的, 陸彎彎一時也沒有什麼頭緒, 她打了個哈欠,拿著睡衣進了衛生間。
第一天一早,依然是大嬸來帶她們撿蘑菇,趁著在節目開始錄製前,陸彎彎將大嬸拉到一旁, 仔細問了清風的情況。
“大嬸,清風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放心我不會在鏡頭前亂說的。”
大嬸聽了她的前半段話有些驚慌,聽完了她的後半段話又鬆了一口氣,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我故意不說,是大家都不讓說,這件事傳出去我們的菌子就賣不掉了。”
陸彎彎友善地拍了拍大嬸的臂膀,“我理解,因為我媽媽是清風的粉絲,所以她讓我問一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沒有了鏡頭,大嬸坦誠道:“聽說有人在清風那裡買菌子,結果吃死了兩個人,現在警察在調查這件事,其實我們都不太相信,清風跟我們一樣,都是從小就開始撿菌子,什麼菌子有毒,什麼菌子沒毒,我們都一清一楚,這些都是祖祖輩輩吃出來的經驗,按理說清風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我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能等警察的調查了。”
陸彎彎又問:“知道是什麼毒蘑菇毒死人的嗎?”
大嬸搖頭,“不知道,清風昨天才被警察帶走,現在什麼都沒聽說。”
陸彎彎頷首,案件才剛開始調查,確實不會查得那麼快,她又道:“大嬸,今天去撿蘑菇的時候,你能幫我把這一片山上所有品種的毒蘑菇都分彆撿一個給我嗎?”
“你要乾什麼?”聽了陸彎彎的話,大嬸警惕地看著她。
陸彎彎笑了笑,趕緊解釋道:“我有一個朋友是警察,正在調查清風的這件案子,為了搞清楚毒死人的毒蘑菇具體是哪一種,他讓我把各種毒蘑菇都分彆帶一個回去檢測一下。”
“這樣啊!”大嬸這才放了心,“要是能儘快幫警察查清楚,這件事就不算什麼,而且我真不相信清風會弄錯,他這個人做事最謹慎,賣菌子也賣了好多年了,從沒賣錯過,以前有外地人到我們這裡撿菌子,我們這裡有兩種紅菌子,現在還沒出來,要中秋節前後才有,兩種紅菌子長得很像,隻有杆子有點區彆,一種特彆好吃,另一種有毒,但是外行人根本看不出來,那些外地人不懂,高高興興把這些菌子都撿了,有好多次,清風碰上了都會幫忙看看,就是怕有人吃了會中毒。”
“其實我們這裡很多人是不給他們看的,他們都來我們山上撿菌子,那我們能撿到的就少了,所以很多人都不管的,讓他們吃,吃出了問題,以後就不敢來撿了,隻有清風心腸好,你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賣錯嘛!”
陸彎彎歎了口氣,又道:“大嬸,你彆急,警察一定會查清楚的,如果清風真的沒弄錯,警察一定不會冤枉他,而且今天的毒蘑菇我也不讓你白撿,你今天還要給我撿野生菌,到時候價格按照野生菌一樣的算,你看行嗎?”
“行倒是行,隻不過......”大嬸的眼神在陸彎彎身上上上下下看了看。
陸彎彎立刻明白了,“大嬸,你放心,交易毒蘑菇的時候你可以錄一個視頻,證明我知道這是毒蘑菇還執意要買,這樣就算你不放心我,或者出了什麼事,你把這個視頻給警察看,你就沒有責任了。”
大嬸想了想,隨即點頭,“是所有品種的毒蘑菇都要嗎?”
“是,每一種都要。”
“行!我讓我家的那個上山的時候也撿一點,保證給你把我們這裡所有的毒蘑菇都撿到。”
陸彎彎想得很簡單,既然毒死人的蘑菇不是出自重山鎮的品種,那麼隻要將重山鎮的毒蘑菇全都拿過去檢測,就可以還清風一個清白,這樣一來也可以儘快給後續的案件調查指明一條路。
不過,既然毒菌子不是從清風店裡購買的,那人是怎麼死的呢?
沒有一點頭緒,趁著時間尚早,陸彎彎打開社交平台,試圖搜索一下這件案子的信息,但是搜了一圈,網上並沒有出現對這件事的報道。
今天節目組的嘉賓需要再次上山撿菌子,這一次他們換了一個山頭,有了昨天的經驗,大家撿菌子的過程非常順利,陸彎彎運氣非常好,在一棵鬆樹的下麵,就撿了八個野生菌,大家可謂是收獲滿滿。
節目錄製結束後,陸彎彎按照約定來到大嬸家。
大嬸家的房子跟陸彎彎爺爺家的自建房造型差不多,占地麵積都很大,房子前麵還有一個很大的院子。
知道陸彎彎要過來,大嬸家院子裡的路燈一直是開著的,院門也沒有鎖。
陸彎彎進了屋以後,大嬸給她端了一個矮矮的小板凳,陸彎彎坐下後,大嬸又切了一大塊西瓜出來,陸彎彎急忙推辭,但是大嬸執意要給。
陸彎彎隻好接過,鄉下人家最是熱情好客,你來了,不管你是乾什麼來的,先坐下喝杯茶或者吃點東西慢慢說。
大嬸已經將菌子全都整理好了,剛從山上撿下來的菌子,裡麵會有很多鬆針雜草,大嬸非常用心地挑選乾淨了,她將能吃的野生菌她用一個大大的塑料袋裝著,其實這些她早就已經稱好了,這一袋有八斤,不過當著陸彎彎的麵她又重新稱了一次,即便陸彎彎說不用,相信大嬸,但是大嬸執意如此,一碼歸一碼。
其實這一袋準確的重量是八斤一兩,大嬸給抹去了零頭,毒菌子品種也不少,即便陸彎彎每樣隻要了一個,但是加起來也有兩斤。
十斤一兩的菌子,按照市場價格五十元一斤,一共是五百一十元,大嬸去了零頭隻收五百元,陸彎彎自己掙錢容易,當然不能讓大嬸吃虧,最終轉給大嬸六百元。
見陸彎彎多給了錢,大嬸都急了,退回去陸彎彎不要,不得已她又從家裡拿了些野生菌出來,“這些菌子長得不太好看,我本來想留著明天自家吃的,但是你多給了這麼多錢,我又沒什麼給你,這些你也一並拿著吧,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都是好吃的野生菌。”
陸彎彎不肯要,她家隻有三口人,野生菌又不太好送人,萬一彆人擔心不敢吃,那就浪費了,這八斤夠已經夠家裡吃好幾餐了。
不得已,大嬸又給陸彎彎換了家裡的花生米。
陸彎彎見實在推辭不過,就要了一斤花生米,再多的就不肯要了。
防止陸彎彎弄錯,大嬸還貼心地在袋子裡放了紙條,一張寫了有毒,一張寫了沒毒。
為了防止陸彎彎提不動,大嬸又幫忙送她回去。
兩人一路上說著話,這時,陸彎彎突然聽到了哭聲,她看向大嬸,大嬸歎了口氣:“哎!可憐啊!哭的就是清風媽媽,他們家就母子倆人,清風媽在六七年前突然中風了,搶救回來後,走路都不利索,更不要說是做事了,清風那時候還在上大學,為了救他媽媽,家裡欠了一屁股債,家裡也沒錢供他繼續念書了,他主動輟學回來,但是在我們這種小地方又沒有什麼好的工作,但是為了照顧他媽媽,他隻能回來了。”
“剛開始那幾年也苦啊!不過後來他在網上拍視頻以後,菌子賣得多了,聽說他拍的視頻,彆人隻要看他也有錢,總之這幾年他家裡的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了,他媽前不久還在跟我們說,就希望清風能儘快成個家,但是沒想到最後出了這麼個事,哎!”
陸彎彎朝著哭聲的方向看過去,清風家的房子似乎是新蓋的,昏暗的月光下看不真切,他家沒有開燈,但是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人影坐在門邊。
她的哭聲蒼白無力,聽上去或許不夠撕心裂肺,但是這不知是她哭的第多少次了。
哭的久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嬸不忍心道:“等下我回來的時候就告訴她,你和你的警察朋友都在幫忙調查這件事,很快就能出結果,這樣她的心裡肯定會好過點。”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將野生菌帶回家後,她家小戴非常高興,“對對對,就是這種菌子,清風說這種菌子特彆鮮,燉雞湯最好喝。”
第一天上午,陸彎彎跟顧行聯係以後,提著一小袋的毒蘑菇去了刑警大隊。
刑警大隊她來過幾次,輕車熟路,她到的時候,顧行並不在,是沈珂招呼的她。
“彎彎,顧隊大概十分後回來,你在這耐心再等等啊!”
陸彎彎點頭,“好的,剛好我也沒事。”
沈珂給她倒了一杯水,見她放在桌上的紙袋問了句,“彎彎,這是什麼?”
陸彎彎如實道:“我昨天在重山鎮錄製節目,聽顧隊說,清苑小區有人吃了從重山鎮買來的蘑菇中毒死了,這個袋子裡的都是重山鎮那邊產的毒蘑菇,我把所有的品種都買來了,想著你們說不定能用上。”
“能,肯定能用上。”沈珂給陸彎彎豎起大拇指,“彎彎,你真是太好了!我們肯定是要弄清楚毒源的,昨天屍檢過後,已經將他們胃裡的殘液拿去檢測了,現在你又把毒蘑菇都弄來了,更方便我們的調查了。”
陸彎彎笑了笑,“有用就好。”
說完後,顧行也回來了,他手裡拿著一疊文件,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看見陸彎彎後,他招了招手,陸彎彎立刻默契地拿起桌上的毒菌子跟著他進了他的辦公室。
陸彎彎坐下後,這時顧行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瓶可樂放到陸彎彎的麵前。
可樂一看就是冰鎮過的,瓶身外麵還在冒著水汽。
陸彎彎眨眨眼,剛剛他走得太快,她都沒注意到他口袋裡還裝著這麼一大瓶可樂。
可是,冰可樂放褲子口袋腿不冰嗎?現在褲袋應該也是濕了吧!
陸彎彎下意識朝他的褲袋看了眼,顧行轉過身,陸彎彎沒好意思問:你褲袋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