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禦神(1 / 2)

桑念生覺得自己做了個很美的夢,在夢中他終於向江月行剖白心跡,彼此心意相通相擁而眠,可真敢想啊桑念生。

天光大亮,他猛地翻身坐起,瞬間被渾身的酸痛打了個措手不及,啊啊啊,怎麼搞的!

江月行扛著半邊門板,正往牆邊靠,一看他醒了,微笑著走到床邊親了親他的額頭,“寶寶。”

桑念生尚不知是夢是醒,一臉懵地看著他,江月行起疑道,“怎麼了?你可彆想著騙師兄說昨夜之事都忘了。”

院中響起楚州的聲音,“貧僧的早課已經做完,門還沒修好嗎?”

!!桑念生瞬間記起所有事情,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所有的尷尬,他崩潰無比地翻身爬起,手忙腳亂穿好衣服道,“快快快快!師兄,我幫你。”

江月行忍著笑道,“你慢些,扶好門就行。”

等他們終於將新的門板立好,楚州從容地走進來,檢查了新裝的門,向他們微笑道,“嗯,牢實。”江月行心情非常之好,笑道,“多謝大師。”

楚州一哂,擺手道,“謝那狐狸去吧,我這一扇門,不值什麼。”

桑念生心想還謝呢,我以後見了她繞道走還來不及......

“還有一事,”江月行取出一張圖紙,上麵好像是一個殘缺的陣法,他伸手握住桑念生的手,繼續道,“阿念被帶上山那一年,正是邪修之亂平息的時候。“

桑念生的手不由得攥緊了。

“我曾去過那些因邪修作亂而被屠殺殆儘的村鎮,”他將那圖紙遞給楚州,“大師曾說,那些邪修殺人剝皮,拜祭邪神的做法,有些像外邦密宗,那日在三尺法雨,大師又能一眼看出阿念的.....”

“大師,你可認得出這是什麼?”

楚州接過圖紙,肅然不語,看了一會兒,他微微搖頭,將圖紙放回桌上。

桑念生一見那上麵的東西,頓時心中一驚,他想起密葉村那一晚所見,伸手順著這紙上紋樣描畫了數筆,果然,“我見過這樣的東西,就在密葉村中,這是?”

“密葉村我之前便去過,這是我在各處所得的全部殘餘陣法痕跡合畫而成。至於那妖靈偽像,”

“是後來,”江月行頓了頓,“遇見你的那一次才發現的。”

“全然不是佛道法門,不過......”楚州蹙眉沉思片刻,又道,“我能看出他的魂魄有異,倒確實與密宗邪法有些關聯。”

“阿行,仙門之中,可曾聽過藏一說?”

楚州一手舉起,虛空之中浮起一卷空白經卷,他手指拂過之處,萬千經文儘顯,離開之時,又重新歸於空白。

江月行搖頭道,“仙門從未有過這樣的說法。”

“這本是一種隱秘的傳承法門,可將典籍存於人的神魂靈魄之中。密宗之中有些邪修卻將其奧義扭曲,”楚州隨手一番,那空白經卷在空中翻卷,逐漸變為一張張漂浮的人皮,”

桑念生頓時想起李家那張雨夜中飄蕩在外的人皮,心道難道那真是外邦邪修所遺留的東西?還有蛇靈像,甚至於,自己也是.......?

“他們將教中邪典刻錄在活人身上,再設法以活人的骨肉魂魄煉成一種“神”,最後再將魂魄已被煉化的人殺死,以此來將他們的邪法與典籍存於這“神”之中,

從此,這些東西就不隨人的生死輪回而湮滅,永存其中。沒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隻知道這個過程中需要將人皮剝下,而最後那些“神”的模樣......”

桑念生心頭一緊,緩緩道,“就是......我的......”

江月行與他十指緊扣,握緊了他冰涼微顫的手,桑念生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我......魂魄那樣。”

楚州道,“是。所以我能看出端倪,可還是不同。”

此時,幻象中的人皮消失,變為兩個字,一為生,再為死,二者相互映照不斷盤旋。

“......他們以活人煉化,“神”成之後再殺人,為的是這“神”脫出生死,永存不滅,”江月行看著那兩個字,一直以來的層層迷霧似乎將要散去,

“可阿念,並不是這樣。”

楚州揮手,所有幻象儘數消散,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桑念生,搖搖頭道,“我對密宗邪修也知之有限,亦或者,他們已不滿足於一個虛無的“神”。”

江月行看著那圖紙上的殘陣,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沒有說出,隻是將圖紙卷起收好,

“如果真是邪修,也許,此事背後之人在當年之亂中已經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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