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千機秘辛(1 / 2)

“讓你去看管......什麼東西?”

五方應氣宮,四人圍坐桌前,手邊各自放著香茶點心,桌上氣氛肅穆緊張無比,桑念生伸手一摸,隨即失望地將那方形玉牌扔出去,“八萬。”

唐無缺快樂大喊,“碰!”

林靜風剛要摸牌的手又縮回來,哦了一聲道,“讓我去看他們崔家先祖封印那些妖鬼和邪器。”

唐無缺躊躇良久,打出一張五筒,江月行眉毛一挑,將麵前一排玉牌嘩啦一推,

“和牌。”

而且還是杠上開花和牌,桑念生林靜風一齊發出慘叫,對著唐無缺一頓數落,林靜風更是恨不得時光逆轉讓唐無缺將那張牌收回去,

“都最後幾張牌了你怎麼還打這個?隨便拆個順牌打你也不至於輸啊!還連累我們!這次你自己出。”

桑念生一邊數錢一邊催促,“哎不行,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次收了崔家多少錢,輸了就得給,快點兒。”

林靜風撇了一眼他,憤憤道,“有了媳婦忘了娘,白眼狼一個”,心疼無比地撥了一點碎銀過去,“再來再來。”

四人在牌池中搓了數下,叮叮當當開始新一輪博戲。

這遊戲十分有趣,四人對戰,雖說機會均等,但每一次摸牌打牌對運氣、技巧、記憶無一不是考驗,他們忘我地打了幾乎一整天,桑念生腰背和心裡一樣酸痛,站起來舒展筋骨之時方才驚覺已經黃昏時分,然而自己負債累累,又心有不甘想繼續打,江月行看他猶豫的樣子,開口道,“最後四輪,輸贏就在此了。”

嘩啦嘩啦,一個時辰之後,最終贏家唐無缺心花怒放,將牌桌上的錢一把攬進自己包裡,最大輸家林靜風愁雲慘淡,“你這純粹是傻人有傻福,明天再打。”

崔琅作為炙手可熱的少年才俊,共議之後便有無數的論道會要參加。

時近中秋,崔家盛情邀請留在江都過節,給各派都安排了彆苑或者會館居住,浩然宗那邊應宮中邀約先一步離開,林靜風與唐無缺則被崔琅好說歹說多留三日,就住在五方應氣宮中。

三天過去,唐無缺共收到牌資二十餘兩,歡天喜地帶著他的上品靈劍回去了,林靜風揚言此後隻要唐無缺在的牌桌,就不要找他了,啟程之後更是神神秘秘,也不說去哪裡,隻拍著桑念生的肩,神色複雜地讓他保護好自己,也告辭離去。

江都入秋後漸漸涼爽宜人,天高雲淡,時有歸雁振翅鳴叫,正是一派從容秋色。

桑念生此時正將幾個銅板在桌上滾來滾去,沉默地想著什麼,江月行將手中托盤放在桌上,取出裡麵盛著的一方小砂鍋,與另一個大湯碗一起放好,走到窗下笑道,“寶寶,還在數輸了多少錢?”

桑念生那滾錢的動作純是下意識,此時被這麼一說,也笑起來,“嗯,家底都輸給無缺啦,正心疼呢。”

“那師兄的錢給你,拿去想怎麼輸怎麼輸。”

桑念生隻覺得著對話透著一股彆扭,自己仿佛成了民間嗜賭成性的丈夫,江月行則是是非不分倒貼他的愚蠢妻子,又想起林靜風那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抱怨,笑得直撲在桌上。

“哎,不能笑了不能笑了,”這念頭實在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桑念生回過神來,猶豫了一會兒才認真說道,“師兄,我在想,幽天會館那天好像有些不對勁。”

江月行也收了玩笑之心,兩人對視一眼,同聲說道,“千機門。”

江月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天,千機門從未發出過一點聲音。”

幽天會館共議,千機門從始至終都很沉默,從未對丹陽一事做出一字評論,也未曾參與到幾輪鬨劇之中,幾乎讓人忘了他們的存在,這本身就極不合理。

星河鏡天不說話,那是因為她們本就遠居海外,隻修醫道,從不參與各門之間的事務,但是千機門呢?

站樁似的杵了半日是為什麼?朝中勢力滲透之後,千機門本來應該想儘辦法將人擠出去才對,這次完全可以借著肅清門派一說,甚至可以接機指責丹陽官員對妖邪之事全無了解,以至釀成大禍,再進一步說仙道之事凡人本就無法了解,管不了,逼著朝中人退出門派事務才對。

可他們卻異常平和安靜,全沒有雷州那種咄咄逼人的行事風格。

“他們像是很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無論是那些卷宗還是蒼梧木,蕭則明從沒露出驚訝之色,連帶那些弟子都很冷漠,”

桑念生回憶那天所見,千機門太過於沉默了,雷州所見的蕭則明,不光派人攔阻他們,明著索要玉精,行事作風更是對當地官員全無一點顧忌,所以根本不會在仙門內部之事上如此隱忍,

“可最後,他們取走了那麵小鏡子。”江月行順著他的話說道。

蒼梧木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木雕頭顱上,根本無人再去過問那麵不起眼的鏡子,最後那燙手的頭顱被推給了浩然宗,徹查也好鎮壓也好,或者直接想辦法毀掉,彆的門派絕不願沾手,可千機門那時候卻主動提出要收拾這爛攤子,

“蕭則明說靈器一道,本該歸屬千機門調查,既然這鏡子也是姑娘廟帶出,自然應該由千機門來探查究竟。”

桑念生嘲諷道,“既然要探查,怎不早查,等到共議最後才要查?我看四大門派早就互通消息,千機門一開始的目的應該就是那麵鏡子。隻不過礙於丹陽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鏡子從何而來,不能私下交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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