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覺得這種狀態是良好的一種狀態,皇上不難受,他不難受,彆的兄弟也沒多想,迄今為止,他沒有明確的感覺到誰蠢蠢欲動的把矛頭對準他這個太子。
然後突然之間,外麵山呼海嘯的呼喊著太子千歲,這是乾什麼?
這些讀書人知道什麼?各種歌功頌德稱讚太子的話呼喊出來,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背後的人又算計的是什麼?
索額圖!索額圖!你是不逼死孤你不甘心呀!
一國太子,想想這些年的境況,這一出接著一出的事,一幕幕的從腦海中閃過。他蹭的一下站起來,隻覺得嗓子腥甜,然後眼前發黑,捂著額頭直直的朝後倒去!
十三今兒被抓來當差,當時就給嚇懵了。等反應過來,就瞧見太子二哥往下倒,“二哥——”
太子滿麵通紅,嘴唇抖的厲害,雙手顫抖著抓了十三的手,“傳……索額圖……來侍疾!”話沒說完,一口血直接給噴了出來!
十三好懸沒嚇死!這要是太子在自己麵前有個好歹,自己得跟著陪葬!
他趕緊叫人傳禦醫,又叫人告知皇上一聲。
這邊太子拉著他不撒手,“傳索額圖來——”
好!臣弟去辦!二哥你彆生氣呀!
皇上來的比太醫快,十三不敢進去,就在外麵守著。他聽的見裡麵的說話聲。先是太醫跟皇上稟報太子的病情,說太子是氣急攻心,鬱憤難平,氣血上湧才會如此的,傷了心肺,且得好好休養。
太醫出來開方子,裡麵傳來皇上斥責太子的聲音:“……為了一個奴才,何至於此……”
太子的聲音帶著哽咽:“皇阿瑪,為君怎麼就這麼難!”
十三守在外麵沒動地方,緊跟著兄弟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來了。皇上一直守在裡麵,直到太子睡過去了才出來。十三這才有機會跟皇上稟報:“二哥之前叫兒子傳索額圖前來侍疾。”
索額圖,死不足惜!但眼前這個讀書人攔路拜儲君的事,非索額圖來處理不行。
那就宣!
八百裡加急,宣索額圖去侍疾?
半夜得了這個消息,嗣謁蹭的一下坐起來,“南巡出事了!”
桐桐不有的心砰砰砰的跳起來,“要緊嗎?”
應該不要緊吧!
最多就是叫索額圖苟延殘喘一下!
可誰也沒想到,太子絲毫沒有給索額圖和索額圖一黨苟延殘喘的機會,他靠在床榻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索額圖,話說的不緊不慢:“你早年是宮中侍衛,康熙七年,你出任吏部右侍郎。那時候,皇額娘成為皇後才兩年有餘。康熙八年五月,你毅然辭去這個右侍郎,轉任了一等侍衛。因為這一侍衛身份,皇阿瑪擒鼇拜,你功不可沒!”
索額圖將額頭貼在地麵上,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這一年,很特殊,因為皇額娘生了哥哥承祜。赫舍裡家和皇家用血脈綁在了一起!那時候你便懂得,這骨血相連,利益與共的道理。可如今為什麼就又不懂了呢?”太子歎了一聲,繼續說道:“同年八月,擒鼇拜之後你功成身退,晉為國史院大學士。九年,朝廷恢複設置內閣,你為保和殿大學士。這一做就是十年。
這十年間,沒了哥哥,可又有了我,沒了皇額娘這個皇後,卻多了一個一出生就冊封為太子的孤。哪怕中間冊封過鈕鈷祿皇後,可赫舍裡家的位置無人可撼動!
這期間,無人彈劾你嗎?有!幾次不得聖心之處,皇阿瑪多以包容待之,為何?因為孤沒有成年,皇阿瑪護著赫舍裡家,便是護著孤。十九年,許是知道屢屢有不得聖心之處,你以病求退,皇阿瑪卻讓你以內大臣的身份上朝,不久,你就成為議政大臣。
可屢屢寬容之下,你可有改?二十二年,你驕縱難轄製,皇上革去了你的職務,卻仍叫你任佐領。二十五年,又因為孤!皇阿瑪怕孤身後無勢力,太子之位如同虛設,這才又重新啟用了你索額圖!你是因皇額娘為皇後才得以出仕,是因為孤,才有機會做了半輩子索相!”
索額圖不住的叩首:“殿下!奴才萬死!”
萬死?“嘴上喊著萬死的,無一人想死!”太子坐起身來,“你意欲何為孤已儘知!”
“殿下!”
太子輕笑一聲,“索額圖,你可是覺得孤好拿捏?”
奴才不敢!
“敢不敢的,孤都不會再容你!”太子從榻上下來,站到索額圖的麵前,高高在上的俯視索額圖,朝外喊了一聲:“來人!拿下索額圖!”
索額圖抬起頭來:“殿下,奴才所犯何事,殿下要拘拿奴才?”
話沒說完,人已經被摁在地上了。
太子沒動地方,隻盯著索額圖的眼睛道:“索額圖竟然意圖教唆孤謀反,這罪名夠嗎?”
索額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這可是自斷其路!”
“由著你攪和的朝堂不寧,這是斷了大清國的路。孤拿下你,斷的隻是孤的路。”太子盯著索額圖,一字一句的道:“赫舍裡家世受皇恩,卻意圖謀反,孤查之下,氣怒交加,一病不起,恐壽元有損!為天下計,今辭太子之位……索相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