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程(145)
坐在車上朝後看, 翠山被拋在身後了,隻有風聲夾著西北的塵土和蒼涼的曲調縈繞在耳邊。
楊將軍坐在車上,閉著眼睛假寐, 手卻放在大腿上打著拍著, 自從出了鎮子, 楊將軍顛來倒去的唱的好似就那麼一小段。她聽了幾遍才聽懂楊將軍唱的那詞, 他唱的是:常言道為臣有忠君有義,君若不義害自身,像這樣親痛仇快人心清冷,保萬歲衛大宋又靠何人【1】……
胡木蘭心裡一緊, 楊將軍可不是一般人。他唱這幾句, 隻唱這幾句, 意思可就不一樣了。
她打岔般的喊了一聲:“楊將軍!”
哼唱聲暫停了,手上的拍子也不打了!他睜開眼睛,扭臉看胡木蘭,“胡處長,你看……戲迷!迷住了!迷住了。怎麼?有事?”
哪裡有事?不過是一個駐守一方的將軍, 來回念叨這樣的話, 真就是突然生了彆的心思, 可就壞了!
但反過來來信, 楊將軍未必不是給自己提醒呢!
他想說, 今兒的事辦的是要寒人的心的!為臣要忠,但為君也要有義, 君若不義最終害的還是他自己。林雨桐救民護民, 護的是江山,護江山就是護統帥。她沒有邀功請賞,得來的卻是這個!人家殺不了林雨桐, 就借你們的手玩了個把戲,然後你們信了,來跟林雨桐為難。林雨桐僥幸脫險,你們卻反保罪魁禍首!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是什麼?人心涼了,他日誰能她還會為你保民保社稷嗎?
不能了!
胡木蘭歎了一聲,“楊將軍,我等的難處,真是不知從何說起。”
楊將軍笑了一下,便不再言語了,隻問說,“胡處長是有事?”
胡木蘭愣了一下,才想著說找個什麼理由打岔呢,不知道怎麼的,腦子裡就猛的閃現出下山之前,林雨桐做出讓步的時候,她距離袁蒼野五步遠,可還是退後了好幾步,且舉起了雙手,向所有人展示了一遍,她再沒有碰過袁蒼野。
一想到這一幕,她猛的坐直了,扭臉就問,“楊將軍,請問長安可還有其他的好大夫?”
怎麼?胡處長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咱們立馬返回翠山!林先生不是小氣的人,隻要因為求上門的,怎麼會不治呢?”
胡木蘭擺手,“不是我!這一路挺遠的,我想叫人看看袁蒼野的身體狀況,小心沒打大錯。”
楊將軍直接靠在椅背上,不再言語了。
顯然,這是生氣了!
胡木蘭:“……”脾氣可真是耿直!這真不是自己多疑,實在是她林三娘殺人的手段叫人不得不多想,那真是花樣翻新,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到了長安,楊將軍先下車了,但司機卻留下了,“胡處長,楊將軍還有軍務要處理,有名的大夫我都知道,咱這就走吧!”
好!
結果在長安把能看的大夫都看了一遍,人家篤定的很,“麼事!麼事!好好滴嘛!一個針眼,大男人家一點針眼能把人咋?小題大做的!”
差不多都是這個意思!好脾氣的大夫呢,還會好好說。有那脾氣不好的,含一口酒往手腕上一噴,“行了!回去吧,就那麼大點的事,能要命還是咋了?趕緊的,還有病人哩!”
催著人出門了,還得在後麵嘀咕一句,“成神哩麼鬨妖哩?麼事乾胡折騰呢!”
上了風機,把袁蒼野的嘴給塞上,眼睛給蒙上。不叫他說話,不家他看人,安全的押解回去再說。
謝老五就看胡木蘭,“胡處長,這次害的你跟林先生生嫌隙了!”
胡木蘭搖頭,“不會!朋友之間,有分歧很正常。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沒那麼些小肚雞腸的毛病。”
趙老二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是,“你擔心林雨桐在袁蒼野身上動了手腳?”他心裡疑惑,“按說不會呀!咱們可都盯著呢!最後說要帶回袁蒼野的時候,她距離袁蒼野至少五步的距離吧!那個距離,在那麼些人眼皮子底下,她能乾什麼呀?”
胡木蘭看了他一眼,“許是我想多了吧!”明顯乾不了什麼,她舉起雙手示意她什麼也沒碰,是什麼意思?她向來手段莫測,難說的很。
謝老五就道:“針眼!你擔心的是針眼!那個針頭我小心的收著呢,回去再叫人看看。可是,想想也不對呀!她給袁蒼野紮針之前,袁蒼野可還沒開口呢!更不會未卜先知咱們要帶袁蒼野回金陵。如是不知道這個,那她沒有提前出手的必要呀,對吧?!”
嗯!是這樣的!
胡木蘭揉著額頭,“許是累了,許是此人給我的壓力太大!你知道的,像我這樣的人,遇到高手,心都是繃著的。尤其是出任務的時候,更是如此!鬆懈不下來。”
謝老五笑了一下,沒再言語。他知道,胡木蘭這話不真!她的緊張來源於她對林雨桐的身份顧慮,並沒有放下。
因此,一下飛機,他比胡木蘭更積極的給袁蒼野找大夫。中醫的、西醫的,找了一串串,得到的結論跟在長安的結論是一樣的,此人沒什麼毛病。
胡木蘭沒再見過鳳,她坐在代的辦公室,“這次是我的疏忽……事情辦的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