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嘛,皇上的親爹是去年沒了,皇上的親祖父是去年沒的,皇上的嫡祖母是去年沒的。哪一個都沒過三年呀!
所以,警醒著些,彆提子嗣,彆提後宮的事了,等孝期結束了再說吧。
至於那位倒黴的仁兄,但願你回鄉的路順暢吧!不過,嘴比腦子快的人,得離他遠點。
這二十多個人,還每個結論。那就先去農場呆著,定罪以後再說。
徐可求突然發現,這還不如直接說要砍了呢!死了也就死了,現在是,哪天死咱也不知道!就在這裡耗著,連帶著受罪。
四爺那邊呢,今年恩科,四爺給的很寬。人數比往年多出三百不止。但隻四爺就抽調了其中的一百多人。這些人沒有什麼背景,妥妥的寒門出身。有些來考殿試,吃了宮裡給的飯,因著有肉有油水,還腸胃不和,鬨了肚子。
這些人年紀都不算小了,三十來歲的人了,幼年時候,家裡還行,還供養的起念書。可是後來,家境越來越差。從小富之家,到勉強溫飽。還有些是因為遭災,帶著家裡人跑到京城,在外城的賑濟所勉強度溫飽的。這些人的學問未必好,但有機會那就死命的乾。
考中了,被皇上選了上來。立馬在城外就有一個小院,幾間小屋。月月有糧食配合和俸祿,乾的好還有補助銀。
而且,這是在皇上身邊呀!
在皇上身邊做的都是禦前行走的差事。這個職位早前沒有,也不懂這個禦前行走是怎麼一種行走。直到進了這裡,才知道禦前行走真挺忙的!行走是他們的日常。
他們每天分揀折子,奔忙於皇上、內閣、軍機,參政院之間。他們的職位不高,但是距離皇上最近。幾乎每天都能見到皇上、他們的俸祿不算高,但是每天接觸的都是朝廷大事。
這差事乾了半年了,差不多也能從折子中知道朝廷的晴雨表。
比如,今兒的折子,議罪折子數目猛增。
結果第二天,辯罪的折子又雪片一般的飛過來。
這事就不對了!
得跟皇上趕緊稟報呀!
朱運倉是遠宗的特彆遠的宗室了,如今也是禦前行走。皇上見宗室的時候,他就比較出彩,屬於活泛的那一撥。日子過的難的,淪落到去王府給王府長史家的孫子當陪讀的份上了。因此,爺念了書了。但是,宗室不允許科舉。
四爺考校了幾句,給了個舉人的身份,參加了今年的科舉!因著今年的錄的人數多,結果這小子運道來了,沒人關照,他自己過了線了,雖隻是個同進士出身。但有這個出身,就好提攜了!
四爺把人直接給要留下了,他在王府中混的能耐拿出來,在宮裡也算是如魚得水,比起寒門出身的很多人,他身上的束縛最少。也能在那麼些人中間協調關係。
觀察了一段時間,四爺叫此人協助王成來做領事。
今兒一看這情況,朱運倉不敢耽擱,把折子往籃子裡一塞,拎著就走。
皇上正在見人,但他們這樣的是有優先之權的。裡麵也直接放行了,什麼話也沒說,撿了兩張特彆有代表性的,先展開放在四爺麵前。
四爺掃了一眼,一張是張禦史彈劾徐可求曾誤判過案子,致人死命。另一張來自徐可求的姻親,他檢舉張禦史為其小舅子脫罪,賄賂過刑部郎中。
朱運倉就瞧見皇上隨意的一掃,然後推給刑部尚書,“牽扯到什麼案子,就辦什麼案子。你拿去,七日之期,朕等你的回複。”
朱運倉就瞧見邊上坐著的一排太監裡,第七個太監提筆,在掛在牆上的木板上記了一句:刑部需彙報什麼什麼案子。
所以,彆僥幸的覺得皇上事多,會把什麼忘了。忘不了的!除了他們這些行走,皇上身邊還有一群內侍。他們每日就這麼記錄,然後提前一天會叫人提醒你,第二天得回複皇上,請做好準備。
朱運倉覺得刑部最近得忙死,今兒這兩張折子,牽扯到四個人:徐可求、張禦史、張禦史的小舅子脫罪了如今案子得重啟,還有那位倒黴的刑部郎中。
兩張折子牽扯到這麼些人,自己提了一籃子來,這得牽扯多少人。其實理事房還有兩筐子,都沒帶。
若是都這麼處理,朱運倉就覺得拎著籃子的手抖。這裡麵拿的不是折子,而是一籃子官帽子——甚至於人腦袋!
皇上問說:“……折子多嗎?”
多!之後隻怕還更多。
皇上似乎還有些不耐煩,“幾成真幾成假也不知道!但是,不能縱著他們在朝堂上信口開河的毛病。大明律對誣告者當如何懲處,很該拿出來用用。”
這次連刑部尚書都站起來了:這豈不是說,隻要上折子摻和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彆想脫身了。
他忙道:“若是如此,隻怕官員又會缺額!”
“朕身邊的行走,哪個放出去都能獨當一麵了。”四爺低頭忙他的去了,“處理一個,朕給你一個……”
要不了三年,上上下下就會徹底的換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