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徐光啟早就被汪可受請去,實地去實驗了。旨意四爺壓到秋後才下的!
好似是番薯叫皇上想起了這麼個人,但給這個人這麼大的恩典,又不隻是因為番薯。比如,此人不僅在農業,還有在水利、天文、立法、測量等都有建樹,且他懂西學,跟著洋人傳教士利瑪竇學的。
像是幾何、理財、建築、機械製造,甚至於醫術、兵器兵法都有涉獵。
整個一個理科全才,甚至於人家在音律方麵也很精通。
這些就已經很牛了,可更要命的是,此人是萬曆朝的進士,正經的科舉出身。
所以說,智商這個東西,真是個特彆好的東西。人跟人真就隻差那麼一點點,可這一點點的距離像是隔著天河一般。
這般的大拿趕緊弄回來吧,彆真去田裡了!治學去吧,理科人才太缺了!
跟這些高調的旨意比起來,四爺還宣了一個舉人進宮,這次卻低調的多。
這人就是宋應星,還很年輕。
四爺不是桐桐,桐桐隻是知道有這麼個人,想急著找人家,把人家收到麾下好叫發揮才能。可具體的卻不知道更多。
宋應星後來是完成了《天工開物》,但那是後來。如今的讀書人,多是奔著科舉來的!科舉不出頭,人家就覺得把不是正途。而且,宋應星現在才三十五歲,正直壯年。他應該還是覺得科舉有望吧。
二十九歲,此人參加鄉試,考中了舉人。排名還很靠前,全省第三。他哥第六,這都屬於精英了。那你說,不叫人家去考進士,可能嗎?
當年就往京城來靠進士了,結果沒考上。
第一次沒考上很正常,人家去書院好好念書去了,寄希望於下一次,於是,三十三歲的時候又考一次,還是沒考上。
曆史上呢,人家在天啟年初考了一次,沒考上。
直到崇禎即位,都四十多了,人家還考了一次,又沒考上。
最後做了八品的教諭,一直升到五品知州。最後南明朝廷的時候,此人還是抱有幻想,希望能力挽狂瀾,可是最後了,一場希望一場空。此人選擇隱居,以至於具體啥日子去的都不知道,他真的隱居了。
這麼一個經曆,不是桐桐想的那樣,你叫人家就來了!能來的那是幕僚,不是正途。
但此人就是沒有考中這次恩科,怎麼辦呢?就是開了雜學,他正途舉人出身的人,能去考雜學去?他肯定還是不樂意!
想用這樣的人,四爺也比較麻爪。
不能因為看中此人將來的成就,就破壞考試的公平性。
怎麼辦呢?
科舉之後,四爺先叫留意此人。許是京城的熱鬨多,他跟他哥倒是沒急著回,一直在京城裡轉悠呢!滯留到現在沒有回,估計兩人都有點糾結:是繼續科舉呢?還是以舉人的身份去吏部找找機會。
朝廷每日都會貼告示,征兆舉人補缺。不收額外的錢,反正來了你考過了,就有差事領。有些說正經的官品,有些就是差事,不算是官。
這就叫人很為難了,眼看天冷了,四爺得了信了,說兩人準備回鄉。
這是還打算科舉呢!
咋弄?
宣召進來吧,進來咱倆聊聊唄。
你這讀書是為了什麼的?為了匡扶社稷?為了治國安民?好的!這沒毛病。但是社稷現在需要你往你的特長上發展,治國和安民,都需要更務實一點的東西。那麼,你——能為社稷,能為國為民,咱犧牲一把,不科舉了,乾點你喜歡的,且你擅長的事,成嗎?
四爺覺得這人是一大牛,而對方呢,誠惶誠恐。他就是個落榜舉子而已。
緊張呀!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然四爺是誰呀?咱什麼都能聊,聊聊人家擅長的領域。比如天文,比如農學,都是可以的。
尤其是天文,四爺就道:“再是艱難,天文台一定得建。氣候反常,天文、氣候,都在朝廷關注的範圍之類。皇後曾托人找尋這方麵的人才,聽人說過你。幾次三番,想請你進京,但很遺憾,都不能成行。皇後而今不在京城,若是在,她一定歡喜。你是不知道,皇後在天文氣候上,也頗有興趣。你熟讀《本草》,皇後也能將《本草》倒背如流。找你的事,你不要誤會,咱們不是找幕僚,咱們找的是國士!大博士的稱號之上,有國士。宋先生,朕希望朕能有機會把大博士的稱號贈予您。更希望在很多年後,您以國士之身,位列太廟!”
臣何德何能?!
反正,四爺是把禮賢下士那一套拿出來,用的足足的,愣是把人給留下了。他將以‘少博士’的身份,輔助徐光啟建學院。
把人留下了,四爺才寫信給桐桐,告訴她,她幾年求而不得的人才,請回來了。
桐桐受到這封信的時候,天已經冷了!沒有下雪,乾冷的氣候,一眼望不到頭的土黃色。看著熟悉的溝溝壑壑,她是滿眼的複雜: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