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明月清風(119)一更(1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7878 字 8個月前

明月清風(119)

輿服, 你還不能說它是個小事。

沒人去重視的話,這玩意隻當看不見,其實也沒事。

但要是有人一旦提出來, 哪怕你心裡煩的不行不行的,但也不能直接從嘴裡說出‘這是小事’的話來。

禮是什麼?禮就是一國之本。自有周天子以來,禮就是治國的根本。

周朝禮製完備, 天子幾鼎, 諸侯幾鼎,士大夫又是幾鼎,這都是有嚴格規定的!輿服, 隻是其中的一個方麵,而已!

而大明跟其他朝代比起來,在輿服上更重視的一個原因就在於, 他們是從外族手裡接來的江山。因此,他們致力於消除異族的影響, 也是從另一方麵宣揚他們的正統。瞧!咱們大明是這麼來的!

所以, 這又不僅僅是穿什麼的問題,關鍵是不能傷害大家那種自豪感!

那怎麼辦呢?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朝廷發放製服。

官服當然都有, 但是,也就是兩套,還未必就合身。都是當官之初,朝廷給發的。之後再更換換膚,就得自己去做,價格不菲!尤其是官府上飛禽走獸的補子, 那是繡品,耗時,那當然就更貴了。下麵的很多官員, 窮的那樣,平時都不敢穿帶補子的衣服,除非正式場合,這不是怕磨損嗎?把那種不帶補子的置辦好,平時用紙畫了補子貼上了事。

這在下麵不是新鮮事!

不僅是大明如此,在大清也是如此!皇上說賞賜個黃馬褂吧,這玩意是真賞賜,彆處不敢有正黃色,對吧?!但是說賞賜的三眼頂戴花翎,那就是嘴上一說,檔案上一記錄!至於頂戴花翎,自己花錢去置辦去吧。

死貴活貴的東西,清官置辦起來都得掏家底。

由那個時候推想如今,為了不叫大家圍繞著衣服的事你爭我辨上仨月,啥正事都乾不了,那唯一的法子就是破財消災。

對的!破財消災!

這皇上當的,也是無奈的很。

把內閣軍機六部,都找來,坐在慢慢聊。

比如,從今往後,朝廷官員,朝廷給統一發放衣裳。春秋兩套,夏兩套,冬兩套。這是常服!就是朝廷無大事,日常就能穿的!再就是禮服,一共三身,春秋一套、夏季一套、冬季一套,但因著平時不穿,所以,三年發放一次。禮服這東西比較繁複,上麵繡這個那個的。除非大節慶或是皇上要求,平時也不穿。

常服主要是以顏色區分,一品是什麼顏色,從一品的話整體顏色一樣,但是衣領可以用彆的顏色,以示區彆。

再就是各個衙門,朝廷專門做胸牌,像是戶部尚書,一品的緋袍,跟其他五部尚書一樣,但是胸口可以用銅扣子固定胸牌,胸牌上有戶部的標識。便是調任,你把胸牌交還,領了新的重新掛上,換牌子不換衣裳。若是升職,舊衣裳你想留著做紀念也行,送給同僚也行。若是降職,高品級的衣裳,最好就收起來。違製穿戴,得分情況給予處罰。

就是淘汰下來的官服,也不是浪費。咱不是說咱一品大員穿了緋色的,平民就不需穿了!穿是能穿的,隻是彆照著官服的樣子做就行了。你把衣裳的樣式改一改,換個其他顏色的領子,袖口和衣襟用其他顏色的布料給滾個邊,也沒把衣服給浪費了!

那麼些樣式給你們放開了,非得穿官服的樣式嗎?

製服這種東西,在哪朝哪代,你隨便去穿,也是不允許的吧!

不是軍人你能穿著軍裝招搖過市嗎?不是警察你能穿著那製服四處晃悠嗎?都不能,對吧?

如今這種境況,咱做不到那麼徹底,說當官的跟百姓有啥不一樣?不能說這樣的話,作為過渡,那麼從款式上徹底的給區分開來,叫每件官服出去,都得入檔,這就不錯了。

但就是一點,朝廷可以給發,但是不要想著什麼好料子!綾羅綢緞?邊去!就是棉布,細棉布!大禮服可以用好料子,三年才發一次,這個可以。但是一年四季的常服,顏色上有區分,但是布料上沒有。

能接受嗎?能接受就這麼辦,不能接受的話,那你們就拿出個大家可以接受的辦法來。

軍機表示可以接受,軍伍一直就是這個規矩。

內閣不言語,彼此對視一眼。覺得皇上這其實是避重就輕。重點不在這裡,而在於商人逾製!在於有人在改動‘禮’。

而六部裡除了兵部跟軍機是一夥子的,其他五部都不言語。他們也覺得皇上和皇後故意的在避重就輕,轉移話題!這裡麵不僅有‘禮’的問題,還有商的問題呢。

這一個個的,啥意思呀!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就這麼僵在這裡了!

哪裡有意見就說嘛,最煩這樣的!半盞茶的工夫,誰都沒言語,林雨桐就燥了,啥意思呀?對這個提議有不同的看法?還是死咬著禮不放嗎?

不講理了這是!她就問說:“咱們現在所尊從的禮,還都是周天子時候的禮嗎?有些是,但有些肯定不是了!這不都是後來的君王該改動的嗎?怎麼了?彆的君王能改,皇上改不得嗎?”三兩句問下來,還是沒人帶表情。她頓時就想拍桌子,手都抬起來了,想了想還是算了,朝王成喊:“拿個靠枕來,腰難受。”

眾人:“……”怕咱們忘了肚子裡是個金蛋蛋還是咋得了?

就是這個意思!彆氣我!真氣我,回頭我就肚子疼,按照你們的邏輯,隻氣壞了我,危害了龍嗣,是不是也夠你喝一壺的。

咱有話好好說,對吧!不是實在沒法子,我都不來這無賴的招數!

感覺像是挺著肚子在街上訛詐的孕婦,反正不咋要臉的感覺。這行為不咋體麵,但咱的道理是對的:“……世上的事哪裡有一成不變的?倒退回去,有絲綢這玩意嗎?有這麼多布料可以選擇嗎?有這麼多顏色能來區分嗎?沒有!如今咱們用棉布,但棉布的織造也在不斷的改進,對吧!就像是以前,做的那鞋子,穿三天,鬆的直往下掉。現在呢?各位都注意過嗎?腳上的便鞋不再是那樣了!咱們可以把棉布紡織的更加密實了。”這些老大人們呀,眼裡從來沒有這些東西。桐桐就指了指坐墊,“瞧見了嗎?這料子是咱們自己的毛紡……用從蒙古來的羊毛自己染色紡織出來的。”完了又指了指掛著的簾子,“瞧見了嗎?那是土染,是四川當地的百姓自己做的。這也不許用,那也不許用,那你說,造出這些東西來,若是不用,用來乾什麼呢?若是把這東西換不成銀錢,誰又會想著去變呢?朝廷這麼忙忙碌碌,求的不就是今年百姓能吃上一頓白麵饅頭,明年一個月能吃上一次嗎?”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總是說不通呢?

四爺拍她,咱彆急,慢慢的說嘛!你沒說到這些人心坎上,所以,怎麼說他們都假裝不懂。

說到底,這裡麵有個根子——抑商!

雖然之前總說不會再限製商人,可這種不限製到了什麼份上,卻是這些大臣沒想到的。

他們覺得該叫這些去賺錢,但錢有了,社會地位必須得壓製,若不然,便是亂國之本。

朱國祚特彆耐心的跟皇後解釋,“娘娘,該知道的,臣等都明白!可娘娘啊,您不知道外麵的境況!說起來,如今是朝廷窮、百姓窮,但這些商人卻一點也不窮。他們是隨著風向走,那些太監得勢的時候,這些人用錢買了門路,生意盤剝的比誰都厲害。後來太監不得勢了,依舊能用銀錢疏通門路,生意照做不誤!他們眼裡唯利是圖,無君無國。迄今為止,他們手裡還攥著大片的土地……這位禦史許是有些小題大做,但是……朝廷說接下來可能會有大旱,下麵就已經不怎麼好采買糧食了!這些人把手裡的糧食都壓在手裡,您說這是想乾什麼?戶部必須留夠儲備糧食,以備平倉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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