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124)
王成低聲跟四爺把情況說了, 四爺把朱筆放下:這事不用問,必是桐桐叫人乾的!
桐桐一般情況下是講道理的,一遍她有耐心, 兩遍也還行!到了第三遍要是人家還不聽,那就對不住了,她得換個方式講道理了!
對於講道理的方式,她一向信奉一手板磚一手道理,她認為, 這個時候的道理即為真理!
被人堵住家門口,她能忍到現在已不容易了。
“皇上,您看,還要請閣老們麼?”
暫時不用了!回頭再說吧!他本來是想著, 叫內閣放出話去,凡是參與這種事端,不按照正常的渠道反映問題的,律法上該有限製。比如,其子孫後代, 直旁係三代都不可為官。
現在吧, 倒是不著急, 看看再說。
“看看?看什麼?”晚上回去的時候桐桐追著他問,這些人的心思就那樣了,這有什麼可看的?
四爺洗漱出來裹著棉袍子,不住的打瞌睡,“你這一棒子下去,可能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再這麼鬨幾次,他們就該知道了,明麵上這麼鬨是不可行的!若是明處不行, 你說他們會怎麼辦?”
在暗處來嗎?從地上轉地下?
那要不然呢?地下工作者,不是後來才出現的!哪個反當局的不是在暗處行事的!你隻以為大清的時候有白蓮教在反清複明,那麼其他朝代呢?
元朝的時候不也出現了明教!
彆說這些反朝廷的,便是朝廷內部什麼時候真安靜了!有時候人家不是要推翻明朝,就像是武則天時候人家隻是想推翻武周一樣,這些人的目的怕是想換個皇帝。
林雨桐輕笑,“那好啊!叫他們轉暗呀!”明處動手,我還在乎彆人的看法。可暗處……有人比我更暗嗎?這個業務咱熟呀!
四爺:“………………”睡覺!睡覺!一提你那一套,我就頭疼。宋康年爺是想當閣臣培養的,你倒是好,把他當宋獻策在用。
你們這個路數呀,就不屬於正經人的路數。
不正經就不正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好用就行唄!
何況,我這次隻用了宋康年這個智囊,那個李信不是還沒動嗎?
你說了,這個李信就是李岩,那李岩好似比宋康年更善於輿論,但就是一點,李岩跟咱還不熟悉,他有點縮手縮腳了!這次宋康年算是給李信打了個模板!叫他瞧瞧:這些事做做也是無妨的。
他要真聰明,就該知道怎麼辦了。
是的!李信知道了!今兒發生的宮門口的事,禦前行走們知道的還挺詳細,一群人得空就湊在一起嘀咕。
真的!這事隻要不是笨蛋,回頭一想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哪有那麼巧的事,正好就有那麼奇怪的案子找上他們了!百姓們又不傻,往宮門口湊什麼呀?看熱鬨行,摻和嘛,肯定是不敢的。
那麼這事是誰乾的呢?
一般情況下,都是誰獲益誰便是出手的人。
因此,這個人必然是跟宮裡有關的!
可這一定是皇上嗎?未必!想替皇上辦事的人多了,比如王成!但想想又不是!王成沒這個膽子!皇上不是個樂意叫大家越權的人。
那麼,敢乾這件事的人就圈出來了——皇後!
隻有皇後敢這麼乾,且能這麼乾,還有人去這麼乾。
一下值,李信就在附近的館子吃飯,打問嘛,今兒有沒有什麼特彆的人來過。
飯館沒有,但是茶館有!晚上茶館不賣茶了,改成了戲樓。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好些都在談今兒在宮門口的熱鬨呢。宮門口的茶館嘛,賣各類消息屬於他們的營業範圍。
一打聽就知道了,那個宋矮子進來過。
啊!宋矮子此人,就是莫名紅起來的一位。皇上提拔此人的力度頗大!此人以前協理新軍。要提拔怎麼不往軍機裡送,反而去了內閣呢?這個話題也是最近大家都討論的。因此,關注此人的就多。
不知道為什麼的,此人在茶館喝了一壺茶,然後就走了。
小二給的說法是:“宋大人剛開始說約了人了,隻要了茶,茶果的話,等人來了再上。結果下麵鬨起來了,烏泱泱的,約的人估計也沒到,下麵才不鬨了,宋大人就走了。”說完就看李信,“是約了您嗎?”
李信遞了幾個錢過去,笑了笑沒言語,叫小二把茶點包起來,就拎著走了。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宋矮子哪裡是約人了,分明是看辦事效果的!
原來皇後很欣賞這種辦事調調呀——早說嘛!
說句不怕閃了舌頭的話,辦這種事,他宋矮子未必比的了自己。一路思量著,路過賣鹵兔肉的攤子,順手買了一隻兔子,而後拎著往租住的屋子去了。
周奎正要關大門呢,卻見李信回來了:哎喲!還以為這位李大人不住了呢。
這會子見了,趕緊把門打開,“您這幾日沒回來,差點沒給您留門。”
“怪我!怪我!”李信哈哈就笑,“是我沒留話!這幾天收拾城外的房舍了,就怕冬裡扛不過去!這不,拾掇好了,晚上懶的回去,還得過來住嘛!我跟你講,皇上叫給大家改造房子,說是屋裡的一角挖個地灶,滿屋子暖和!回頭呀,我叫人把我這邊的屋子給改了,冬天難熬呀!”
一起改!一起改!
李信說著就開了屋門,“周爺進來,我跟您說說,咋改。”
說著話,把吃的都打開,李信又留周奎一塊吃喝,“有兩壇酒,一直收著呢。這就開了吧!”
這可叫你破費了!
乾嘛這麼客氣!說著話,又問那天的陳大人:“那天真是走的急,才調過去,差事不敢出一點差錯!改天呀,可得親自跟人家道個歉。人家年紀大,又是正兒八經的前輩……您看這事給鬨的……”
周奎忙道:“有酒有肉,陳大人也在……”
“沒有四樣禮,我怎好上門?”李信連連擺手,“改日!改日!等我準備齊備了,這才是禮數嘛!”
陳仁錫就在隔壁,屋子門又沒關,怎麼可能聽不見。
聽那邊說的熱鬨,他沒動地方。聽這辯白的話,他也點頭認可,這位皇帝是勤政的厲害,在他身邊乾活,必然是提著一百二十個心,這也能理解!再一聽要準備齊全好來登門,他就起身了,一出門就道:“說禮數豈不見外!一門進進出出,再沒有這般的緣分!我這不請自來,討一杯酒喝……”
“哎喲!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