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以姻親為紐帶,結福建大族,這便是他在西南立足的根本。
四爺指了指前麵,“今兒收秋菜呢,你們娘娘在外麵,去商量吧……”
張獻忠就直接出去了,果然,皇後在摘茄子,見他來了立馬就笑,“沒著急的差事就趕緊幫忙,今兒用茄子做點好吃的,回頭給你們送去。”
張獻忠蹲過去,低聲把皇上的安排都說了。
林雨桐點頭,話不用再往明白的說了,張獻忠都懂。她隻道:“這個安排極好。水師是大明極其重要的一部分,這個宋先生應該跟你們提過。”
是!正因為太重要了,所以他才急切。因此,立馬就把結親的想法拿出來,“您看可有合適的?”
林雨桐點他,真是會找時候!彆急,你容我想想。張獻忠這廝得找個厲害的媳婦,得他媳婦能收拾他,敢收拾他,他屁都不敢放的那種媳婦。還得能給他做助力,得真出現意外,能迅速的轄製李家。
滿足種種條件的,這個人選可不好找。
腦子裡過了一遍,還真想起一家來,“福建總兵俞谘皋你知道的吧?”
嗯!張獻忠才點了頭,突然反應過來,“這個……高攀了!太高攀了!”
俞谘皋沒太大的名氣,但他有個特彆有名氣的老子,那就是俞大遒。為什麼他能做總兵呢?就是因為俞大遒在水師中的威望和在民間的聲望一直不減。
求娶這家的姑娘,他氣虛!
氣虛就對了!也不一定是俞谘皋的直係血親,“關鍵是未必有恰好合適的!若是近宗族親,年紀合適,性情合適的……”
那就最好了!
晚上四爺才知道桐桐選了俞家,還彆說,她這個當真算是神來一筆!迅速的將各種力量進行整合。
最近四爺忙的都是這件事,找了李季來,跟他說,在事成之前,李家不能露在明麵上。叫張獻忠配合你,怎麼配合你呢?
給張獻忠說了俞大遒的小孫女,不是俞總兵的親閨女,是他兄弟家的閨女。俞總兵在福建做總兵,他兒子侄兒卻在京城,在軍事學堂裡。林雨桐雖沒親見那姑娘,但卻見了俞總兵的孫女,十一二歲的年紀,舒朗的性子。問在家做什麼呢?小姑娘不小好意思的笑,以前在家裡舞刀弄槍的沒人說,可來了京城,在家裡都得偷偷的練……還是怕人說的!她還說她長大了想去娘子軍,可家裡不讓!還說她叔叔家的姑姑鬨著要來京城,可待嫁的年紀了,家裡不放,偷跑了三回都沒成。
林雨桐跟張獻忠說了,“將門之後,肯定跟彆個閨秀不同。你從俞家身上拿了這樣的好處,就不許再挑揀人家的其他地方了……”
那怎麼敢呢?遇見娘娘之前,我就是個賣紅棗的!遇見娘娘之後,我還隻是臭捕快!這樣的高門貴女,我不捧著,難道還能作踐人家?我有那麼蠢嗎?大戶人家出身的是不一樣的!連皇家也覺得從寒門選,是不大靠譜的。
事一提,張獻忠就厚著臉皮找俞家人聯絡感情去了。對於這種在男人堆裡很快就能出頭的人,擅於交際是天生的!十天半月的,人家就郎舅互稱呼起來。
很快的,張獻忠被任命為水師提督。
這個時期的大明水師很強,但是編製卻很模糊,不成係統。因此,張獻忠此去還要實現四爺的另一個意圖,叫水師更加的正規化!
任命一下來,張獻忠挑了兩千新軍,隨著他南下。李家跟張獻忠同行,低調了離京!
這邊走了張獻忠,四爺就召見李自成,“安南擾邊,你去!”
明白!你來我往的,皇上煩了,“皇上您放心,要麼滅了,要麼平了。”
滅了人家乾什麼?平了吧!
這次帶去了一萬人馬,剩下的分三營戍守京城,歸高迎祥統領。而同時,調高迎祥入軍機!張獻忠和李自成將在外,各種的後勤補給得有人給爭取,高迎祥守在軍機,便能從中調停。
調整了一撥之後,朝局又恢複到一種平衡狀態。可四爺依舊是對著西南的方向,有時候晚上一坐就是半個時辰。
“到底在琢磨什麼呢?”
四爺點了點R本和台彎,“你知道李旦,知道鄭芝龍,那你可還記得有個叫做顏思齊的人。”
顏思齊?林雨桐在腦子裡扒拉了半晌想起來了,“那個開台王。”
四爺點頭,“你隻知道他第一個從漳州移民去大規模的開發台彎,但你不知道,他在縱橫台彎海峽之前,是乾嘛的?對吧?”
林雨桐嗯了一聲,沒太大印象。
四爺就笑,“這是個猛人!他原是福建漳州人,萬曆三十一年,被宦官欺負,殺了宦官的仆從,逃到了R本。在那邊開始是做裁縫,後來,做了海盜。慢慢的,人脈積攢廣了,跟一些在日的閩南誌士,想謀劃著推翻了德川幕府統治,在日建立政權,而後接受大明朝廷冊封……”
林雨桐以為自己幻聽了:“他們竟然謀劃著推翻德川幕府?”
這樣的海盜,怎麼就覺得這麼投脾氣呢!
四爺歎氣,“他們不僅謀劃了,且真的執行了!隻是事有不密,要施行的前兩天,消息泄露了。然後逃亡出來,這才到了台彎……”
那現在呢?他在哪?是在R還沒開始乾呢?還是失敗了,此刻身在台彎?
四爺算了算時間,“敗了,人在台彎。”
“敗了怕什麼?隻要心藏猛虎,咱們支持,叫他接著乾呀!乾成了,朝廷不要,還是他的!為王為皇的,咱支持呀!”
就知道你會這麼想。四爺歎氣道:“這人活的傳奇,死的也傳奇。他的死期在明年九月,是帶著人捕獵期間,暴飲暴食,又染了風寒,然後一病不起,死了。享年三十七!”
正直壯年呀!
是啊!
桐桐湊到四爺跟前,“他有病不怕呀!咱有藥啊!叫朱運倉跑一趟,救下這個人!”
四爺點了點台彎:“……移民、開墾、這裡需要一個極有能力的來做巡撫。誰都能登島,都能代替衙門做事,那衙門就是形同虛設。”
其實最好是宗室裡有可用之人,可朱家這宗室,不提也罷。
每當這個時候,就有點想那些倒黴催的兄弟!真的,隨便叫誰去不行呀,就是老十四,也能給處理明白了。可現在呢?誰去?
這地方都快成了心病了,一想起就覺得刺撓的很。
是啊!叫誰去呢。
林雨桐扭臉看向王成,四爺順著桐桐的視線,也看向一邊的王成。
王成忙著呢,帝後在一起說話的時候,他哪怕在,注意力也不一定在兩人身上。這會子被看的不自在,起身給添了茶就等著吩咐。
四爺的手在台彎上點了點,“此地單拿出來做行省,你去做第一任巡撫。”
什麼?
王成搖頭,“皇上,我是閹人。”
當日就說過,隻要你有能為,為什麼不能成為下一個三保太監呢?你有這個能耐,你有這個忠心,朕和皇後信你,你隻管去。
您和娘娘信我,可我不信我呀!彆急,您叫我緩緩,我得思量思量,這事不是小事。
想吧!想完還得你去,眼前能用你的,也就你了。
王成一晚上沒睡,想一程,哭一回,第二天早起,跪下就磕頭,嗚咽有聲,“臣——謝恩!”
四爺把人拉起來,拍了拍他,“張獻忠就在沿海,跟你隔著個海峽。萬一有事,你們想互為臂助,朕是放心的!還有什麼要求沒有?隻管提就是!”
王成指了指一天天的都蹲在角落裡長蘑菇的哈魯,“想帶他去!還想從朱子營挑一千親隨!”
準了!
因著有鄭和在前,因此,王成的這個任命沒有任何反彈。
隨著王成帶著人馬離京,四爺算是完成了西南沿海的全部布局!
林雨桐的視線落在東北和西北,這兩個地方還是得求穩,得給肅清海域打造一個穩當的大後方……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